临县衙弄出来更大动静,女孩子心小,可不似此时李之这般大咧:“没有什么事,难道圣上会无缘无故要我携尚方剑过来?捅出再大篓子也有他老人家顶着呢!得,今天刚换上的新鞋子,就被我给败坏了!”
李之看着刚脱下来的皮马靴心疼不已,庞啼乐道:“江家是皮货大家,总有保养之法,稍后问了,讨些专用材料用上就是了!”
“你们两个也时不常将各自的珠子取出来凑到一起,我感觉它们之间像是有某种联系。”李之提醒二人。
庞啼飞速唤出来木灵珠,望向清绮讨要另一枚,清绮将之递与她,“正文,你说这么大一颗进入我体内,怎么没有感觉呢?是不是这种极致灵性物,入体就化作无形气状了?”
“我体内可没有此类物件,怎么会知道?应该是我们问你才是!”李之将瑜然抱入怀里,“或许啼儿更清楚些,木灵珠她获得有一个月了吧?”
“啼儿也说不上来,应该是某种无形无色变化,但与体内气血又不相容!”庞啼正逗弄着两枚珠子,那半瓶石元液就敞开瓶塞摆在一旁。
清绮趴上前观瞧,“是的呢,它们两个好像认识呢!或者灵性气息很是接近。”
“等回到长安城,在我们卧房里建一个小型水池,每日里也将水灵珠放入。啼儿,木灵珠能长时间浸水么?”李之问道。
“没有关系,至多多放入几株水草就是了!它们有自己的呼吸方式,水质用石元液稀释,怕是永远不需换水,有它们在就能保持活性清洁了!呀,清绮姐,你看正文哥哥在亲瑜然姐呢!”
庞啼忽然转头,却望见了这一幕,三女中最容易害羞的瑜然,已全身躲到了李之怀里。
楼下有人高声喊叫,庞啼很不情愿的自床上趴起来,“哥哥,今晚早些回来好不好?这些日子只顾了忙,我们三个都很少搂在一起睡了!”
李之嘿嘿一笑,眼神在三人身上瞥来撇去,引来三双小手或拧或掐。
楼下是四舅江洪在招呼,瑜然在楼上就问到鞋子的保养问题,江洪要一起带下去,她捂着鼻子拎起那双笨重马靴。
李之手里可没闲着,他打算自己清洗弄脏的衣物,却不料想,未走到水房跟前,就被某一家的妇女给抢了去。
院子里没有桌子,所有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就是那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官员们,也极享受这种原生态聚会方式,哪怕贵重官袍上已满是尘土与褶皱。
离其又在跑前跑后的忙活着,他还不知那些调料配方被杨高澹窃了去,每次经过其身边,还刻意扬一扬手中料包。
杨高澹此刻可没时间与他拌嘴,正和李之热烈讨论着骊山故事,什么烽火戏诸侯历史典故,女娲炼石补天神话传说,老母殿那座《骊山老母授经碑》。
因而他这一个圈子里就有很多官员加入,尤其是遇仙桥,乃几年前刚刚建立,有一考生,赴京赶考行至此桥,得仙人指教,幸运考中,此桥由此名“遇仙桥”。
巧合的是,一众官员里就有一位那位考生主考官,就引来更多验证问询,此人叫做谷西绣,尚书吏部考功司考功令史。
“前年还见过他,曾有短暂翰林学士经历,但被证实所谓得仙人指教实乃个人杜撰!”谷西绣显然很得意被人围绕着成为谈话中心。
“那为何骊山还为此事修筑了遇仙桥?桥两端更各立石碑一方,供游入观赏此桥来历?”有人惊讶问道。
“谈起此事,就不得不提时任昭应县丞的王品,此人据说乃当时见证人,也算是后来一系列闹剧的发起者,江县令应该有所知会!”
临潼县为两年前才有的名称,之前被叫做昭应县,江县令哈哈大笑,“昭应之所以被改为临潼,即与王品密切相关,只因由他所发起遇仙一事轰动很大,却最终被戳穿为一场笑话!而昭应二字之意又有应验之意,取义于干宝《搜神记》卷十一:盖至孝感天神,昭应如此。出了这档子事,灵感昭应一词在朝廷部分人眼里很是敏感,于是才有了今日临潼称谓!”
谷西绣点点头,“盖因这位县丞王品,是那位考生远房长辈,又得了其重礼供奉,这才想出如此大逆不道却又稀奇古怪一出好戏。原本他有意宣扬此事仅仅是为了那名考生功名着想,却不料后来越传越广,又无力绳愆纠谬,索性就借此而欲求自身的官场进步。却不料有有心人远去陇西寻找那名考生家乡,才意外得知考生有一名远亲就是王品,因此此事最终败露,而考生本人也无真材实料,故而惹怒一些朝廷内热络于此事宣扬之人。”
见其言谈中断,江县令乘机插言:“王县丞因此事而投河自尽,不然会连累更多人!这人心肠不坏,但总绕不开一个贪字,其人才情还是很高的!本来他已经被推荐为赴京履新职,就因这件事而丢了性命,临死前所贪银子一路散弃,临至那条河边也正好散尽,据眼见者闻听,此人投河前高呼:仙凡路隔,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