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两银子就能养活一个四口之家三、四个月口粮的唐代,每个月都会有这个数收入,而且能让家里的壮劳力一同参与进来,李之对他们的恩德犹如再生父母。
此刻的李之也不吝啬他的大度,站在高台上向众人拱手道谢,并且许诺,因厂子里事务繁忙,今日就不留众人用餐了,但明日大婚之日乃大家的共同节日,会因此停业一天,正清文绮堂会在奉邬县的李家大院,摆上同样盛大的流水席,欢庆整整一天。
李之的话让整个大院里欢呼声音一片,能带着家人好好得改善一下伙食,比得到几两银子更来得实际而贴乎民心。
他们没想到的是,李之结束了盏茶时间的讲话,竟是跳下高台,他那一队守护兵卫,均手捧红绸铺垫的托盘,上面是一层层的红包,由李之亲手一一送到每个人的手里。
不知不觉中,尽管满院依旧笑语声连连,但越来越多地客人里,有人感到了眼中泪意渐起,李之这般对大家照顾到无微不至,感激之情直插心扉,感动之情泛扬也就顺理成章。
这是一种发乎于心的贴护,因为李之从没有真正将它们当作下人使唤,更像是正清文绮堂的老板对待员工,这种举动在级别分明的大唐可是闻所未闻。
常雨伯早于他们就来到了,此时也没有出言,借机说些什么鼓励话,他知道只要心存感激,这些人必会更加辛苦劳作,况且人人均知正清文绮堂的未来发展之恐怖。
等打发来人有组织的离去,期间李之再没有任何鼓动言辞,仅知向每一人道声感谢,在另一院门外悄悄看着的老祖宗与老明王夫人等人,均对李之的表现频频点头。
众人远去,她们才现身出来,老祖宗凝重道:“正文,你这番举派值得颂扬,有了旁人辛苦才会有自己的利益获得,在做人本质上,我们与他们没有任何不同。这种行事准则,回到东诸山我就会亲自交与你云山爷爷听,往后山中作坊也要行此待人态度。”
她言罢,手指跟过来的常雨伯:“你也看到了一切,这才是道心指引下的善待苍生,或许此类说法有些过逾,但根本意义是相通的。包括我自己也要学习这种人文下的关怀方式,这才是一个世家从此走向长盛不衰的牢固基石!”
常雨伯忙躬身回道:“老祖宗教育的是,柳涧村纸坊第一个施行,不会给李先生带来丁点不良情绪反应。”
李之呵呵乐道:“老祖宗,您老可是小看他了,我也是学到常雨伯如何对待柳涧村村民,才能有感而生悟得,他的心中善仁,是我的第一位老师!”
老祖宗这才有了笑意,“我听说过,常雨伯当初可是一言否定了你的提议,一意不想放弃柳涧村任何一位村民。”
“那是当地村民对我相当照顾,所谓善心也要有针对而言!”常雨伯一旁解释。
知道李之目前情形,容不得在此多费口舌,老明王夫人笑道:“正文,你还是赶紧回到主院迎候客人,记得午时到后院吃午饭,客人自有对应身份者相陪,你属于特殊情况,没人会责怪你的。”
李之携常雨伯回到前院,远远就望见俞太尉一行人来到,其身旁是方喻方怀坦,是与俞太尉同一时代资深老翰林,虽官阶、地位虽不算高,名气却是长安城老派文人里的代表人物。
另有俞太尉的大弟子訾仪訾汉典,和年仅三旬有余的最小弟子风云风临薄,含着笑立在一种翰林院众人身前。
李之心下暗自好奇,照理说,訾仪与风云提前一天前来恭贺还可以理解,为何翰林院如此齐刷刷来至,而不是等到明日的大婚之日?
他隐隐觉得,尤其是年事已高的俞太尉,或许是因为稍晚时候的封赐圣旨而来,但这些又与并无参政实权的翰林院有何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