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相当明显,“李先生,都说你与长安城十王有极深交情,并且此层关系还是建立在自身入驻十王宅之前,可见先生之名早已冠绝整个长安城!”
纵使此类言谈中的马屁意味颇浓,李之也仅付之以一笑,“其中颇多机缘巧合,更有我岳丈临淮郡王在其中牵线搭桥。身份之外,我李之首先是个生意人,广结善缘乃是商业之本,便是太子、皇子、太平公主那里,也是交往甚密,尤其太平公主还把她皇赐公主宅让出来,就在东市的南墙外,你也知道,东市有正清文绮堂的生意,而且尽是些精贵物件,不敢稍有懈怠,住得近些也是图个便宜!”
对付李腾这样的趋炎附势行为,李之一向回以高调吹嘘,在他的角度看来,别人如此奉承与你,不就为了个权势有所依附?
他并不完全鄙视此类行为,排除在官场之外,这种情形就等同如商人间利益获得的手段尽出,面皮厚度尚在做人秉持之先,于李之而言,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自己尽可能表现出身价高处,目的是在照顾对方的有所攀附心态,并不代表此人就此沦入他今后的不可深交范畴内,为保得自身仕途,努力向上爬不是什么丢人之事。
因此在他看来,李腾本性如何,并非通过此点来加以甄别,何况自己还是他们整个皇室李姓的具体监管人。
“太平公主与先生还有交好?她属于鲜明的武后一方,与长安、洛阳两地武氏关系也是密切!”
李腾此言一出,立时博得李之不少好感,武后的野心虽然属于明目张胆,但私下里也会是个重大禁忌话题,他能在初识之下,与自己明白直言,显是表达出了足够诚意,而且是在明知李之与太平公主关系良好的前提下。
李之笑道:“看来文敏兄也是性情中人!不错,武氏一方在最近一年内屡屡与我凭生是非,潼临县衙内的被袭,广东节度使官李寅李万年的砍头,三王靖王被贬等等一些事,背后均有武家的影子存在。不过我这人有个独特个性,不事先招惹与我,管你哪一方的,都首先为生意上的未来合作方,或者说存在着生意往来可能性,一旦之间有了利益攸关,敌对势力未尝没有暗中联合的可能,这话你可明白?”
显然李之一番相互矛盾的言辞,引得李腾面目表情一时间陷入迷顿。
李之笑笑接着道:“也就是说,武家未来必会是我们李姓大敌,遭受无耻打压几乎不可逆转。但是,有他们的商业利益牵扯其中,就会使切实存在的打压行为出现转机。此类转机或是某种隐秘信息传递,或是出工不出力的打压态势暗中变异,总之即使不如我愿,我方若有损失,也仅仅为损耗一些银子而已,但却能给整个李姓势力带来生存下去的希望!不是说我有多伟大,而是圣上早看清此点,因而才会将长安城商贸重担交由我手!”
李腾呼地一声站起身,李之所言无非是长安城内相关势力的表面共识,但对于远在鄂州府的李腾而言,无异于骇人听闻的隐秘事。
而且还来自于高宗的亲自部署,李之将之与自己有所泄露,其胆魄之惊人,从而惊得他骇然失措。
其实里面的道理瞒不过武后一方,即使无人泄密,过得个一两年,武则天方面之人也会想明白。
实际上这些仅是流于表面的常理而已,对于其中更深层次的东西,李之断然不会稍露半分,况且内里存在极端的错综复杂,便是李之自己,目前也只是知其一二罢了。
尽管对于日后推翻武氏皇权,他拥有后世获得的先知先觉,但目前李姓嫡系早针对于此布下很大一张网,李之当下仅是这张网的其中一处节点。
不过万幸他们拥有了李之其人,对他而言,最是隐秘布置也作用有限,因为历史上的最终皇权更迭方式,是近乎于和平演变似的极小范围战事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