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话里意思无非是,头领亲弟弟都死在这里了,你我就是逃了回去,也难脱一死,说不定还有个被俘的可能。
于是,李之下手也只是针对于前面逃走的二人,脚下踩动凌旋七步,只一个起落,身子已如一枝箭般射了进去。
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盘旋,忽然间空中一个转折,轻轻巧巧地落在两人身前。
不见双臂挥起,漫身冷厉之气,已让那两人觉得周身几乎动弹不得,随之彻骨冰凉入体,手脚四肢便有一阵轻微碎裂声音传起。
下一刻李之身形再次转回,他身后二人方如柴火倒架一般轰然倒地,两人的嘴巴竟是空自吱吱呜呜半天,喊不出半个音节。
不远处的继源骇然问向身旁孙思邈:“怕是这才是李先生最真实实力,凭空生发入骨寒气,你我远在几丈外,都可感知其中冷意。”
孙思邈悄然点头,“这就是踏入修真门槛后的内息外放,体内能量施发于无形无迹。但显然正文体内另有寒性能量体,品质像是又高于寻常内力外施的单纯气劲。”
他话音刚落,就疾声传起,“继源,拿下那些兵丁,不可伤其性命,但下手重一些也是无妨!”
继源往远处看,果见十几名官装打扮之人,已在勒马掉头,甚至顾不得几支早已箭搭弦上的箭矢掉落在地。
他不由分说,便飞快窜出,手臂摆动间,不知何时已多出柄无穗长剑,不等身形落下,手中剑光闪出,化作耀目银芒,随一阵马嘶悲鸣,后面几匹马已经四腿被斩断。
有马倒地,扑通通滚翻数名兵丁身子,继源身影已出现在当首马匹近前,手中剑再次扬起,又有三马马首冲天飞起,汩扬充腔之血足有寸许,旋即随马身倒落,散浸一地。
而他手中剑再行弧转,挟裹着无尽剑光空斜划下,剑芒嗤嗤带响,居然将令两人连同双腿,随身下马身一同被一劈两断。
再远处数不清的围观人众,均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若说之前的李之更加残忍,生生将人抛在空中一拳接一拳的打为烂泥,但也无这般将人与胯下马一剑劈为两截更来得恐怖。
不过继源此刻已然收手,微微仰望依旧坐落在马上的几人:“老老实实下马,跟着我走!”
他也不管马上人是否听令,转身即走,而此时李之那边也结束了武力倾覆,脚边再无立者,正回头张望着继源那边情形。
不多时,继源来到,身后遥遥缀着三位两腿抖索成风中麻杆的官家人,身上的光鲜官服很具有讽刺意味。
李之这才转过身,下颌微扬,示意来人可报身份了。
其中一人道:“我乃广州太守府麾下别驾苏光远,这位是长史边平,这位是司马......”
不等他介绍完,李之便开口打断,“你又知我是何人?刚刚远途跋涉来到广州城,就有外藩模样商人上前寻衅滋事,略作抵抗,就瞬间召集数百人上前围攻。你作为太守府官员,不问青红皂白,就张弓射箭,意图刺杀,平日里收了这些外国人多少好处?”
刺史乃是衍续旧称,太守则是朝廷命官中自家人间的尊称,在之后五十年改州为郡后,才正式改刺史为太守。
而别驾亦称别驾从事,为州刺史最高级佐吏,因其地位较高,刺史出巡辖境时,别乘驿车随行,因而得名。
广州为上州,相当于后世现代的直辖市,直接归中央管辖,刺史级别高于中州的刺史级别。
唐朝的行政区域划分为十道,然后每个道包含若干个州,就像广州就属于岭南道地界上的一个相对独立存在。
而广州港口是世界著名海港,南海国之重镇,阿拉伯商人的荟萃之地,南方所有城市以及外国人聚居的所有乡镇,没有一处比广州巨大的海港更加繁荣的地方。
因而说广州虽不如当今这么繁华和富庶,但也是一块肥得流油的地方,一直是重要的海上贸易中心和通商口岸。
只是由于唐朝前中期的不重视,使得这里也逐渐有了个独立王国的称号。
仅仅几年前,因为军事发展的需要,在存在有边境地区的各道设置了监督权,就为了监督广州刺史的行为作风。
目前的岭南道节度使弥睿弥元忠,就相当于由中央直接派广州监督刺史工作之人,类似于现在的中纪委派出巡视组组长。
这就是节度使弥睿,与广州刺史李祥之间的此时实际关系,需要详尽阐述后,才能对接下来的情节铺展开,有更容易的理解。
闻听李之此言,别驾苏光远尽管心中恐极,却也未向更深处想,“敢问尊驾是......”
“我来自长安城,名曰李之李正文!”
“哦,是李公子,公子有所不知,我们......”
话说一半,苏光远身边的长史边平就狠狠掐了他腰间一把,并慌忙跪倒施礼:“不知是忠义王大驾光临,小的们罪该万死!”
旁边二人一怔之下,也瞬间理会过来,均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连声告饶。
他们此时已顾不及礼数了,平白招惹到这样一尊大佛,恐怕是小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