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李芳华哭的泣不成声。
拿着那张纸,孟寒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他陡然想起父亲曾对他的种种,老爷子待他是真好,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老爷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弄到手。
在孟家,谁都怕他,只有自己不怕,能骑在他的脖子上满街跑。
不过,他也有狠绝的时候,若是自己犯了大错,他手里的鞭子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爸爸,爸爸……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生活中一直有这个人,倘若忽然没有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度。
李芳华因为悲伤过度而晕倒,孟寒琛命人送母亲回家休息,他独自怔愣的坐在父亲的病床前,看着他慢慢形如枯骨,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他握住父亲的手,只是默默的落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
傍晚,江若彤拎着冷辰希为她置办的新婚衣服回家。
几袋子的衣服重的很,她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甩甩手,缓解掌心被勒出来的深刻痕迹。
她走的很急,经过小区门口时,竟没有看见一辆嚣张的布加迪停在门口。
“彤彤……”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召唤,江若彤下意识的转过身。
只见孟寒琛倚在车盖上,半低着头,唇间夹着一支香烟,而他脚下的地面上,已经堆了无数只烟头。
傍晚金黄色的光线打在他身上,他周身散发出金鳞似的夺目光辉。
他的俊脸藏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他脸上是何种表情,但是不知为何,她心口慢慢涌起莫名的心疼……
男人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她手里的购物袋,烟雾之中,他的眼眸显得格外妖娆蛊惑,他站直了身子,缓缓走向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格外沉稳深重。
江若彤想扭身离去,可是脚下就像是打了钉子,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终于,他走到了她身边,她抬眼看去,就见他俊脸憔悴,胡茬长的老长,双眼深深的凹陷下去,眼底全是猩红的血丝。
那一身浓重的烟味,可她却并不讨厌。
自从他戒毒成功之后便戒了烟,若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他绝不会轻易吸烟。
她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天际忽然响起轰隆噼啪的巨响。
江若彤抬头一看,天空竟然不知何时乌云翻滚,雷声雨声融合交错,夏末的季节,正是雷雨高发的时节,她的心里有些突突,自从上次和他滚过床单之中,她便对雷雨有了莫名的抵触。
似乎雷雨加上孟寒琛,就等于滚床单!
“下雨了,你回去吧。”江若彤淡淡的说。
男人垂眸看着她,小声的呓语,“彤彤,我想和你说会话。”
雷雨在顷刻之间下的老大,把男人全身上下浇的湿透,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江若彤只觉得心酸。
不久之后,她就要嫁人了,从此之后,他们便是桥归桥,路归路,就算她心里想着他爱着他,也不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和他说话。
所以,这也许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这样交谈。
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她就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吧……
但是,她却没有掐准孟寒琛的个性,这位爷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最后一次,只是他的刚刚开始!
两个人上了车,孟寒琛将车子开到幽静的西郊,秦沛的农家庄园就在这里……
故地重游,江若彤只觉得心里比腌黄瓜还要酸上几倍。
下了车之后,经理便将二人送上了游园的小车。
两个人彼此沉默,根本没有游园的兴趣,索性,孟寒琛待她直接去了居所。
站在门口,江若彤迟迟不肯往里走,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进来。
江若彤踉跄了两步,站稳之后,她才看了一眼屋子的四周,居然发现是这样熟悉。
男人走进浴室,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条毛巾,一条扔给她,一条用来自己擦头发。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
江若彤低着头,将手里的东西慢慢放下,轻轻的开始擦拭脸上的雨水。
男人随手将毛巾扔在榻榻米上,高大的身形随意的坐在地上,目光有些懒散的看着她木讷的动作,“这里时两年前我带你看初雪的地方,那天晚上你还许了愿,你说初雪时许的愿又灵验又不用花钱,很划算,我很好奇,你那时的愿望实现了没有……”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挂着水珠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抿紧。
那时候,她看似机灵狡诈,可最终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已。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能厮守终身的人,痴心妄想的想和他白头到老,可是最终,她也只是折在了命运手里。
她所认为的爱情根本敌不过现实中的阴谋和权力倾轧。所以,她最终也只能以最不堪的方式离开,甚至直到现在,站在他面前时,她依然无法直接回应他的浓浓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