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出了宫门的那一刻,苏念薇从窗子里探头看向重新缓缓闭合的大门,心里一块石头稍稍放下,她拍了拍坐着的门板,“你还行吗?”
沈临渊轻松的从布帘下滚了出来,坐至她的身旁,“你当真是连公主都不做了?”
他的唇色惨白,一张脸上毫无血色,唯有看向她的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泽。
苏念薇低垂着头,嘀咕道:“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公主。”
“你说什么?”
沈临渊似乎没听清,追问了一句。
她便安慰的一笑,“没什么。你,怎么会昏迷了?”
他一愣,转头看向别处道:“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做这么多事。”
“为什么?”
“我只怕时日已无多。”完颜术所用之毒初时只是令他觉得周身如同火烧,血液在血管中奔腾,涨得似要爆裂,此后,胸口开始痛不勘言,现在,沈临渊分明觉得真气已然流失,他完全使不出劲来,那日强提一口气跃上屋顶,已是极限。至于后面的吐血昏迷,无非是强行运功之下的伤及肺腑。天下之毒千千万万,可都有一个共性,到了最后无不是一个死。沈临渊一时虽不能断定是否已到了最后阶段,但,完颜术存心置他于死地,无论如何不可能交出解药。
苏念薇怔怔的看着他,直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齐氏站在车外,道:“月儿。”
“皇嫂。”苏念薇钻了出去,与她面对面而立。此刻马车停在宫外偏僻处,依稀似乎是当日沈临渊带着苏念薇去定国公府看那出活春宫时走的路。
站在齐氏身旁的婢女芙蕖递上一大袋的银两,苏念薇茫然接过,便听齐氏道:“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皇嫂,此番大恩,月儿无以为报。只是你回宫之后,如何向皇上交代?”
“你不必担心我。”齐氏一笑,“你可想好去哪儿了么?”
“不瞒皇嫂,我一时还未曾想好。”
齐氏点头,“京郊的如虚观观主曾受我恩惠,你去那儿只管报我的名字,她必不会为难你。”
“皇嫂,”苏念薇忽的红了眼眶,“今日之事…”
“快走吧。”齐氏执了她的手,将她扶上马车。车夫见皇后点头,一扬鞭,马车便飞快的往前驶去。翻滚的尘土漫了开来,芙蕖立于齐氏身旁,担忧的说:“小姐,你这么做,若皇上动怒,只怕…”
“怕什么?”齐氏一笑,“芙蕖,我们不回宫了好不好?”
“小姐?”芙蕖一惊,“小姐你万不可冲动。想想老爷和夫人,想想齐氏一门,你若真不回宫,皇上也必不会放过他们。奴婢知道小姐你心里苦,只是…”
她说着,已然哽咽。
“皇后,您要记住您的身份。今日之事,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皇后莫忘今日在场之人是为谁而死,也别忘了柳公子是怎样惨死,他日,为他报仇!”说完,对着一旁的季斌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