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和玉磬银筝暂时在这药铺安顿了下来。
药铺里的师徒两生活悠闲,每日上午开了铺子,一般只有几人来看病抓药。师徒两人都不会做饭,中午就请了馆子来送饭,下午的时间,悔之先生就会在药铺教康乐认字,或者是处理药材。林微有时候也会凑过去,悔之先生对林微向来和颜悦色,常常手把手教她辨认药材,并把功效用法一并告诉她。
棉布的衣服不过几日就得了,林微和玉磬银筝都换上了新衣裳。林微把自己勉强动了两笔针线的(实则大部分都是银筝做的)新衣裳交给悔之先生的时候,喜怒不形于色的先生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摸着这衣裳,叹道:“还真是好多年,没人给我做衣裳了。”
林微笑道:“我们主仆在这里打扰十分过意不去,唯有动动针线,算是聊表心意了?”
“这是你做的?”悔之先生看上去很惊喜,笑道:“这心意我很受用。”
林微羞红了脸,她自己歪歪扭扭动了两针,银筝好气又好笑地拆掉了,最后只叫她缝了扣子,她还真没脸说是自己做的。
然而悔之先生已经捧着衣服回屋换衣服去了,林微也不好说。
这几日过去了,林微还是没有顾曲和知音的消息。她换上新衣服,打算去湖州城中转转,算算出门已经快半个月了,别说是舅舅的消息,便是谭瑾她也还没有见到。
走在湖州城中,巡逻队已经少了很多。林微注意观察着,城中的居民果然气色好了很多,看起来倒不像是受了灾的样子。直到走到了衙门附近,林微才被汹涌的人潮拦住了去路。
这人潮中的,看起来就没有城中四处走动的居民惬意了,其中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仍然不少。
林微放眼望去,才发现这人潮是从衙门口排出来的。仔细一瞧,那些排队的人都拿着碗盆水壶之类的容器,应该是官府救灾发放的米和水。药铺里水缸里的水,应该也是这么领来的。
林微没打算上前去领一份,便绕开了人潮,去了另一条路走到了湖州大狱。
自林微逃狱后,湖州大狱的看守更严了,不少侍卫在门口巡逻着。林微望着门口发呆,猜想着那晚顾曲和知音到底有没有逃出来。
林微又多走了几步,才发现湖州大狱的门口,还贴着告示,上面写满了逃狱之人的名单,林微正要细看,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林微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一看便愣了:“是你……”
正是当日在京城门口拦她的领头的汉子。
那汉子微皱着眉,看了那湖州大狱门口的守卫一眼,把林微拉到另一处僻静的地方。
林微不解,那汉子则反指着林微道:“你当日说回了湖州可以拿着帖子找你帮忙,谁知道你竟是诓我的!我去了衙门问,人家可直接把我给轰出来了。”
林微苦笑,她也没法解释自己的处境,只能道:“是我的过错。”
那汉子似乎并没有真的生气,而是好奇道:“你刚才傻不愣登的凑上去干吗呢?湖州大狱逃了那么多人,当心看门的把你抓起来凑数。”
林微便道:“我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我家下人的名字。”
汉子不愧是能领着流民拦路抢劫活下来的人,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你就是湖州大狱的逃犯啊?”汉子一乐,笑道:“得,能从湖州大狱里逃出来,有本事,我赵驹儿服了。你家下人叫什么名字?我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十号人,我叫他们帮你找找。”
林微抱着一丝希望道:“有两个人,都是小厮装扮,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名字叫顾曲和知音,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逃出来了……”
赵驹儿一拍林微的肩膀道:“放心吧,你们上次逃狱的事情闹得特别大,湖州大狱当晚起码逃出了一半人去。我听说还有几个重刑犯也逃出来了,你那两个小厮应该没那么傻,还留在里面。”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林微苦笑,转而问道:“你们那一群人都回来了?我看湖州城如今有官府发粮发水,你们应该不至于像京城那般生活了吧?”
赵驹儿摇摇头道:“跟我一起回来的也就是几十号人,路上也有撑不住的,不过好歹是弄回来了,总归是落叶归根。湖州城如今查的严,我们这群人都是奔逃的难民,虽然回来了,但是家产仍然没收。住的地方没有,发粮发水倒是还和城中其他百姓一样,只要去排队都是有的,勉强活了下来了吧。”
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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