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沐倾从沙上下来,揉揉乱糟糟的头,没有好气地说:“我回去了,无聊。”
她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走楼梯要到二楼,突然解铃动了,一把抓住她白皙的手腕子。
孙沐倾惊叫一声:“你干嘛?”
解铃的样子很怪,他紧闭双眼,侧着耳朵,用一种很古怪的腔调说:“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卧室。”
“不能,不能!我的卧室是你们随便进的吗?放开我,放开我,爸,他给我弄疼了。”孙沐倾带着哭腔喊。
孙阳真是有点不高兴了:“小解,要不然咱不看了,哪天再说吧。”
解铃缓缓松开女孩的手腕,闭着眼睛在褡裢里摸索,掏出一副地摊上淘来的墨镜,缓缓戴在脸上,遮住了眼睛。
他的腔调恢复了正常:“孙老板,你们家的问题我看明白了,最不干净的地方,就是你女儿的闺房。”
“说什么呢,谁的闺房不干净。”孙沐倾揉着手腕气哼哼说。
解铃也没生气:“我说的不干净,是说你的卧室里藏着一样东西,那东西来历不明,可能上面有恶鬼附身。孙老板,我想到令千金闺房里看看,放心,我们没有唐突之意,你可以随着一起来,到时一看便知。”
孙阳劝女儿:“沐倾,就让他们看看吧,有没有问题不过就是一眼扫过的事,不耽误你多长时间。”
孙沐倾默不作声,转过身蹬蹬往楼上走。孙阳冲我们做个眼色,示意跟上,表示他女儿同意了。
我们来到二楼,顺着走廊来到里面的卧室,开门之后,我顿时惊呆了。这哪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行宫,一张大席梦思床,上面挂着欧式床帘,满屋子金碧辉煌,各种衣柜,这些且不说了,外面是临着草地的大阳台。
我磕磕巴巴说:“孙总,你女儿这房间也太奢了吧。”
“女儿嘛,”孙阳笑着说:“穷养小子富养姑娘,老话都有讲的。”
解铃拿着罗盘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忽然停下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看着,他面向着一个方向。
那里是梳妆台,摆着乱七八糟一堆化妆品。
解铃缓缓走过去,孙沐倾过去拦住他:“你干嘛?”
解铃又变成那种古怪的腔调:“我的东西就在那里。”
“什么你的东西,我们家怎么可能有你的东西?”孙沐倾拦着他不让过去。
孙阳看出点门道来了,他低声对我说:“小王,小解有点不太对劲。”
我“嗯”了一声,现在解铃已经请觉远上身了,他现在是两种人格共享一具身体,这也就是解铃,换个旁人来恐怕早就被觉远夺舍了。
解铃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马上明白过来,拦住了孙沐倾:“美女,你就让解铃看看吧,他找到了让你失眠的原因。”
孙沐倾气急了:“你们算什么东西!随便乱翻人家女孩的化妆品,都出去,都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解铃不听她的,疾步走到化妆台前,拨弄检查着化妆品,孙阳这时候有了一些上位者的沉稳,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
解铃找了一会儿,又拉开了抽屉,里面可能放了什么香料,顿时满屋飘香。孙沐倾气急了,要冲上去,我手疾眼快一把抱住她,小姑娘上蹿下跳的。
这时,就看到解铃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刀。
这把刀大概成人两个手掌长短,表面灰扑扑的,古香古色,表面雕着很多复杂的纹理。
孙阳大吃一惊:“闺女,这把刀不是被我收藏在地下室吗,怎么被你偷着拿上来了?”
“我看了好玩嘛,爸,你别让他动。”孙沐倾着急说。
解铃拿着刀慢慢走到他们面前,用戴墨镜的眼睛扫了我们一圈:“孙老板,你知道你女儿梦里梦到的是什么情景吗?”
孙阳已经有些信服了,他知道这把刀是有来历的:“还请赐教。”
解铃说:“令千金梦里所梦到的,是这把刀上一个主人,他就是用这把刀自杀的。”
孙阳倒吸口冷气:“这到邪门了,难道此刀不祥?”
“在普通人手里确实是个不祥之物。”解铃说:“可在我手里就不一样了。”
孙沐倾冷冷说:“你就吹吧,这把刀我根本就没拔出来过,刀鞘卡得特别死,拽都拽不出来……”
她话音刚落,解铃握着刀柄轻轻一拉,一道寒光闪过,刀竟然被他拉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