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长拿出画夹子,他跳到磨盘上,问我那个老女人有什么面目特征。我把大姑姐的形象形容一番,别说木淳的技术是高,拿着画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大概形状,竟然和大姑姐有四五分的相似,这就相当不容易了。
我细细描述,木淳下笔如风添加细节,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样子。我看着画一阵心悸,不知是木淳的技术高超,还是他无心画出来的,画上的大姑姐极其传神,她侧着脸似乎正盯着画外,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神采,像是一个杀人犯,这画要是挂在家里估计都能辟邪。
木淳看着这幅画,突然伸手要把画撕了。我赶紧拦下他,好不容易夺了过来。
木淳皱着眉:“王哥,我觉得这幅画有点不祥,还是撕了比较好。”
我倒是神清气爽,大姑姐啊大姑姐,不出手你当我是病猫。我道了声谢转身就走,木淳在后面喊住我。
我回头看他,木淳蹲在磨盘上,一脸忧色:“王哥,你说这幅画会不会害了我?”
“放心吧,一幅画而已,又不说是你画的,谁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的嘴你放心,剩下的事我来办。老木啊,谢了啊,这件事处理完了,我好好摆桌酒请你。”
我急匆匆走出院子,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木淳面露忧色,一动不动还蹲在磨盘上。
我顾不上多想,此刻天色蒙蒙见黑。罗二米告诉我,要搞大姑姐必须在午夜十二点施法。我回到家,草草吃了口饭,等着十二点的到来。
我偷着把罗二米给的那块木头拿出来,他说这木头被雷劈过,适宜做法。
我小心翼翼用剪子把大姑姐的形象从纸上剪下来,包裹在木头外面。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晚上了。
我到老爸的房间去,村里人都散了,就剩下我们三口。老爸本来昏沉沉的,现在症状又变了,开始剧烈咳嗽,喉咙里像是掐了一口老痰,不上不下,呼呼作响。看他难受这个劲,我真是心如刀绞。
老妈坐在床头一边伺候着,一边垂泪,我心情郁郁,一片黑云,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晚上十点多老妈让我回屋睡觉。我心里有事,没多说什么,回到自己屋,把要做法的木头塞到包里,偷偷从后门出去,在后院拿了一把锤子。
罗二米详细告诉过我做法的流程,要在午夜十二点面向东方,整个过程不能有外人看到,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必须再把小人取回来。
村里人睡得早,没什么夜生活,到了夜里除了偶尔狗叫叫,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小心起见,我走了很长一段,来到一大片庄稼地。草长得很高,夜深人静,我藏在草堆后面守了片刻,确定没人。
今晚天气很好,明月高挂。
我抽着烟蹲在地头,焦急地等待着。不知不觉,满地都是烟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着表,越是临近午夜越是有种窒息感。
终于,到了十一点五十分,我赶紧起身,在地上用手刨出一个坑,然后把木头放到坑里。木头外面裹着大姑姐的画像,画像本是画在平面的纸上,现在这么一裹,纸张变形,大姑姐的整张脸极度扭曲,变形到很诡异的地步,两只眼睛直不楞登看着我。
我手颤抖几乎拿不住,前所未有的负罪感袭来,一咬牙,这是你逼的,为了家里人我豁出去了。
我把木头埋到土里,只埋了半截,然后翻出锤子。
最后五分钟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终于到了午夜十二点,我抄起锤子,对着木头砸下去。
这里的土我松过好几遍,极其柔软疏松,锤子一砸之下,木头立马打进土里,便矮了一分。既然干上了我也不多想,用锤子一下一下敲着,木头也跟着一寸一寸打进土里。
打了能有十来分钟,整个木头就剩下脑袋露在外面,包裹着的大姑姐画像早已破烂,只剩下一只眼睛还露着。
我抄起锤子正要给最后的一击,突然远远的田间地头响起脚步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