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牙和蛋

    昏睡的梁珂好像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去乡下二舅家去串门。二舅家挺富裕，盖着三间大瓦房，那瓦房可真叫漂亮，黝黑的大石头一垒到顶，门窗都是金贵的紫檀打造，上面雕龙画凤，房脊上的瓦片金光闪烁，耀得人睁不开眼，屋檐上还蹲着好些威猛的檐兽，怎么看怎么像古装片里皇帝住的宫殿。

    二舅家养了不少家禽，鸡鸭鹅样样都有，最稀罕人的是一只白毛灰斑的芦花母鸡，这鸡快赶上鹅大了，它摇晃着屁股走出鸡舍，其他鸡鸭鹅都立马让道。这只鸡的不凡还在于它会下蛋，并且能下大蛋。这不，梁珂就刚从鸡窝里偷了一只出来，可还没等梁珂垫着脚走几步，就被看家的黄狗给发现了。黄狗朝梁珂狂吠两声，撒开腿就撵了过来。梁珂吓得抱着大鸡蛋边跑边叫唤。

    “大黄，别咬我。你家主人是我二舅，咱是亲戚。”梁珂迷迷糊糊说了句梦话，慢慢睁开了眼睛。等梁珂眼睛调好了焦距，看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吓的他“妈呀！”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出老远才想起找自己的刀。

    “我的乖乖，那个老法师费那么大劲，还是没把这个巨兽弄死，估计那老头已经成了这个家伙的点心，下一个就该轮到梁珂我了吧？”梁珂一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摸自己的刀，一边观察着那只蹲在远处，静静看着自己的巨兽，一边稳定情绪，思考现在的状况和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谁是大黄？谁是你二舅？”

    正当梁珂迷茫、惶恐、无助加绝望的时候，一个憨厚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是的，不是用耳朵听来的，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这种感觉就好像用耳机听音乐那么直接，那么具体。

    “谁？谁跟我说话？”梁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吓尿了裤子，被大狗吃了不怕，但脑袋里进去个会说话的虫子可比死还吓人。

    “我？我是牙。大黄是谁？谁是你二舅？”

    “牙？你是谁的牙？”

    “我是他的牙，大黄是谁？谁是你二舅？”

    “他？他又是谁？”

    “他是蛋，大黄是谁？谁是你二舅？”

    “蛋？什么蛋有牙？什么牙会说话？你到底是谁？”梁珂要疯了，说了半天的绕口令，依然还是没弄明白是谁钻进他的脑袋里说话。

    “蛋说的对，你就是个笨蛋，一个运气好些的笨蛋，我马上跟你打个招呼，你自己看好了。”那个神秘的声音刚从脑海中消失，蹲在对面的巨兽突然站了起来，朝梁珂摇了摇大尾巴，然后又人性化地朝梁珂眨了一下眼睛，迈开步子，慢慢悠悠朝梁珂走了过来。

    梁珂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站住！”梁珂对着巨兽大吼一声。

    地狱犬把刚刚抬起的前爪又放回来地面，停了下来。

    “你就是牙？别在我脑袋里说话，是就点头。”

    地狱犬看了一眼梁珂，轻蔑的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你现在不想吃了我？”

    巨兽摇了摇头。

    “你说你是蛋的牙，那蛋在哪里？哦对了，你现在可以在我脑袋里说话了。”

    “蛋说的的确太对了，比你笨的蛋可能不多了。蛋，当然还没孵出来，还在壳里，出来了还能叫蛋吗？”

    梁珂一头的黑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确实显得越来越白痴了。

    “可我不明白的是，蛋都没有出来，你是他的牙，你怎么就能先出来的？”

    “我是牙，我当然有能力咬碎了蛋壳先出来。”

    梁珂又是一头黑线。

    “可蛋为什么能长牙呢？”

    “你们人类也有出生就长牙齿的，这就是个发育速度问题。”巨兽被梁珂的弱智气的差点翻白眼。

    “那个……我说牙，我们不探讨这个复杂的生理问题了。我现在想知道那个没孵出来的蛋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梁珂的黑线已经快垂到脚面了，赶紧岔开话题。

    “蛋是龙，现在就在我们脚下。”

    “你说什么？”梁珂又一次被惊吓得跳了起来，他从来没想过，原来只在科幻片里看到过的龙，这个世界里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自己就站在这种恐怖生物的身上。

    “我说，我们现在正站在一条地狱魔龙的身上。”地狱犬在梁珂的脑海里愤怒的吼叫着。

    “我听懂了，不用这么大声好不好。”梁珂弱弱的说了一句。

    “其实，你不用跟我张嘴说话，只要在脑海里想一下，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

    “是吗？我试试。”梁珂就像孩子拿到个新玩具，赶紧试验牙的说法，心念微微一动。

    “哈哈，那个老法师死了，他借助这个卷轴施展了生命守护，可最终快要完成的时候被你打断，受灵魂反制，脑袋成了浆糊。而你，刚好成了这个魔法的受益者，所以我才没有吃了你，而你能听到我说话。”

    “生命守护？就是那个有六角星阵的魔法？”梁珂通过意念发问。

    “那是种精神魔法，确切的说，那是神术。那老头能施展这个魔法主要是通过那个卷轴，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制作出那个卷轴，至少要由三个法神同时施法才能完成。如果由一个懂得精神魔法的法师成功激活，它可以让施法者和被施法者之间建立一种平等的契约关系，主要作用是让双方形成生命级的守护，彼此无法互相伤害，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一样会回归你们神的怀抱，所以往往契约双方为了保命，都会尽量保护对方，不让对方死去。我们彼此能进行心灵交流只是这个魔法的副产品。那个倒霉的老家伙刚好懂一点精神魔法，但不幸的是，他被你阴死了，你糊里糊涂占了大便宜，笨蛋。”

    “我占了什么便宜？”

    “我是牙，一颗乳牙。”地狱犬翻着白眼嗷嗷直叫。

    “我知道你是牙，也知道你看上去挺厉害，那又怎么样？”

    “阿迪斯在上，这世界上还有没有这么愚蠢的人类。首先，我就是那个蛋的一颗牙，牙只是那个蛋的一小部分，所以，这个契约实际上是蛋跟你的契约，我只是蛋的代表；其次，我作为蛋的乳牙，已经近乎天下无敌，你说，蛋要多么强大。你有这么个守护者，还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梁珂实在是被这只大狗嘲笑得够了，他大吼一声：“收起你的傲慢。第一，你就是一颗还没长齐的乳牙，长相再吓人也就是一颗牙，漏出来吓唬别人可以，在我面前摆谱我就叫你牙疼。此外，好像刚才某人还被一个老掉牙的法师吓的瑟瑟发抖，还说什么天下无敌；第二，你说的那个蛋再厉害，它现在也就是个蛋，随时都能被人家抠出黄来吃掉的蛋，所以它才偷偷藏在这个山坳里等着孵出来。原来他是没家人、没朋友的没人管，现在老子为了活命还得看着它别磕破了蛋壳，这是它占了老子的便宜；第三，我想我有必要让你知道知道该怎么尊重我这个监护人。”

    三句话没说完，梁珂火往上撞，身体跟弹簧一样弹向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牙的牙上，巨大的惯性让牙的身体来了个后空翻，后脑勺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疼的牙嗷嗷怪叫，一轱辘趴起来，盯着梁珂不住后退，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扑上来咬死这个可恶的人类，还是应该逃跑。

    “好吧！你赢了，在人类中你确实异乎寻常的强大，既然我们必须相互守望，那么我们之间的争斗就毫无意义，虽然，我从来也没想过会有个人类的守护者。以后，我会让牙对你尊敬些。”经过简短的对峙，一个听着奶声奶气，但语气成熟的声音出现在梁珂大脑里。

    “蛋？”

    “请称呼我阿喀琉斯。”

    “阿拉贡，你也可以叫我梁。”

    “你刚才说的话有一些道理，但牙也没有骗你。我是一头地狱魔龙，众多世界中顶尖的存在，虽然现在还是一颗蛋，可当我破壳而出，这个小小世界将到处流传阿喀琉斯的威名。所以，在我苏醒之前，你的这点投资是相当划算的。”

    “哈哈，那么，威武的阿喀琉斯先生，请问你现在几岁？”

    “我已经一百五十岁了。”

    “什么？一百五十岁了居然还只是个蛋，这蛋也扯的太大了些。那请问你还有多久能出来呢？”

    “如果不出意外，在我五百岁生日的时候就可以破壳而出。”阿喀琉斯的声音中充满兴奋和期待。

    “我靠！也就是说，老子这辈子别想看见活的你，更别想着让你帮忙杀掉对我有生命威胁的人，而我却要在这个山谷里盖个窝棚，当一辈子野人，天天守着你，不让你被那些贪吃的狐狸、土狼之类的低级生物干掉？这就是你的牙所说的，我捡的天大便宜？”

    “这个……那个……梁，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凄惨，你看，虽然现在我只是个蛋，可我的牙不是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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