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摸索而来,岂会是伪学?”
“就是,遥想当年,吾跟随晦翁,在岳麓,晦翁与张敬夫会讲,听者数千人,那场面,晦翁讲之精妙之处,众士子无不欢欣鼓舞,岂会是伪学?”
这就是李伯言无奈的地方,朱大神是什么人物,那是大成殿十二人之一,忽悠天王级别的人物,走入了他的理论体系,不说把你忽悠瘸了,至少把你忽悠服了。
“在下不是要跟赵公、范公争辩什么。既然党禁的症结在于伪学之说,那么解决这个问题,党禁不久自然而然的解除了吗?”
“谈何容易?”
李伯言深吸一口气,回道:“非常容易。”这是他酝酿已久的话,不仅仅为了这些受党禁连累的老人们,更是为了此后几百年的个人价值观!
赵汝愚跟范念德一脸疑惑地看着李伯言,边上的范钦更是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的疯了,大郎是真的疯了。跟俩儒学大佬谈理学,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钱庄门口卖假钞嘛!
赵汝愚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觉得非常容易四个字,听着怎么就特别有讽刺意味呢。
“怎个容易法,你不妨说来听听。”
“赵相公……”范念德欲言又止。
李伯言缓缓道:“赵相辞官,重立新学。”
“辞官著学……”
“没有错。辞官,乃是态度。立学,乃是路径。”
赵汝愚捋须道:“老夫在朝一日,尚有回旋余地,韩党也会有所忌惮。若是真辞了官,还如何替大宋鞠躬尽瘁、替官家分忧!”
“赵相公,说句难听的,您觉得单凭您一人,能救得了大宋吗?”
“伯言,这话过了。”
赵汝愚目含精光,直言不讳道:“老朽一人,当然难以匡扶社稷,但……若是连老朽都急流勇退,你让朝堂上的那些忠诚之士,如何坚守!”
李伯言沉默片刻,又问道:“那试问赵相公,您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我……”
“您的身体,您的精力,还能够再知几州?这次大难不死,若是再不急流勇退,难保韩侂胄不会调您去苦寒之地,路途跋涉,您经受得住吗?”
终宋一朝,天子不杀一个士大夫,然而不杀,不代表不能折磨你。折腾来折腾去的,到最后死在任上的,比比皆是。
“赵相公,辞官吧!”李伯言再次劝道。
李伯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赵汝愚原本出知福州,继而又被贬谪永州,正是这样一路折腾,才会积劳成疾,如今若是还不肯致仕,怕正是要被折磨到死了。
“唉,即便老夫退了,以节夫如今的做派,恐还是难以让官家心软。党禁之祸,就像伯言你说的,症结在理学,官家不认可,我党之人,依旧要遭排挤。”
李伯言见到有些较真的赵汝愚,说道:“所以晚生才说,辞官是态度,著学是路径。”
“理学何错之有!”
“非要晚生说?”
“直言便可。”
“咳咳。”李伯言短叹一声,“玄、假、空、大。”
边上范钦两眼一抹黑,天了噜,李疯子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