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影蹙着眉心,声音透着一股薄怒的低沉:“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容后再说。”
梦言的手心一点点攥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外头却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皇后、云贵妃、华妃、柳嫔等人……一个两个都来了。
至于这些人是来看热闹还是来做什么,那可就真的说不好了。
“参见皇上。”以皇后为首的众妃嫔纷纷行礼。
皇后掌管后宫,来这里看绮妃本来就是理所当然。而前段时间帝王又下令云贵妃代掌后宫,所以她来这里也是正常。至于其他人,哪怕是嘴里说跟绮妃交好,都可以算作一个理由。
所以对于她们,君墨影并不像对着梦言的时候那样,非得让她们回去。
淡淡地“恩”了一声,就没有再开口。
众人走到绮妃跟前,起初还都算平静,脸上泛着些许的哀伤。
然而,在看到绮妃狰狞死相的那一刻,她们的脸色都是一变。
除了皇后跟云贵妃还有少数几个胆子大些的妃嫔,其余的全都微微别开了脸,不敢再看。
“绮妃妹妹也真是命苦,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个龙种,结果却……”皇后叹了口气,低低的嗓音带着些许哀然与惋惜。
闻言,太医们顿时面面相觑。
可没有帝王指令,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把绮妃假孕的事说出来。
云贵妃微拧着眉,探究的视线把绮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微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是啊!”华妃接着皇后的话,愤愤不平又低泣着道:“绮妃姐姐平日里的性子虽说大大咧咧,却总是与人为善的。谁会这么歹毒,对她下毒将她害成这个样子呢……”
带着哭腔的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七嘴八舌地附和了好几句。
梦言弯唇冷笑。
好一个与人为善,若今日死的是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也会说她总与人为善?
“言言,快回去!”君墨影又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道了一句。
梦言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乖顺地就转过身离开了。
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外,华妃却突然尖叫一声:“浅贵妃,等一下!”
梦言的脚步顿了顿,不过她并没有停下,直到华妃冲到她面前,她才抬眸扫了对方一眼。
“怎么?”
冷冷淡淡的语气让华妃微变了脸色,想起自己因为这个女人而被禁足三个月、好不容易才被提前“释放”,华妃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齿。
尤其这女人还突然成了贵妃!
凭什么她在受苦,害她被禁足的人却能逍遥地成了贵妃还连孩子都有了?
不等华妃开口,帝王也大步朝这边走来,站在梦言身旁,冷道:“华妃,你想干什么?”
华妃心口一颤。
强忍着瑟缩畏惧,她勉强笑了一下,开口:“皇上,绮妃姐姐死得冤枉,臣妾心中难以平静。见绮妃姐姐死前如此痛苦都不忘留下一个浅字,臣妾实在不得不怀疑,她是希望我们能借此为她找出真凶!”
帝王微凝了眸光:“所以呢?”
华妃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帝王,她都说这么明白了,难道帝王还不知道她的意思?
还是说,帝王打算袒护梦言到底了?
“皇上……”
她正要说点什么,却在此时,梦言蓦地轻笑一声,将她已经到嘴边的话打断。
“所以华妃是怀疑本宫咯?”梦言眉尖一挑,眼底分明含着一丝嘲弄。
华妃在她身上已经吃过不止一次的亏,所以现在即便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也不敢在言语间太过放肆。
她不得不低下头小声恭敬地道:“不是臣妾要怀疑浅贵妃,只是绮妃姐姐死得蹊跷,又用血留下这么一个字……臣妾只是想查明真相还绮妃姐姐一个公道而已,还望贵妃娘娘能够体恤。”
梦言看了君墨影一眼,只见他双眉紧锁冷冷地睨着华妃,薄唇轻掀,“这是大理寺的事,要你来查?”冷嗤一声,君墨影眉梢眼角的凉意越来越重,眯起了梦眸,继续开腔:“就算要查,与浅贵妃何干?朕让她回去,你却让她停下,是嫌上一回禁足的时间太短?”
华妃脸色一白,急声道:“臣妾不敢!”
梦言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站在男人身边,脸上覆着寒霜的冷淡表情渐渐化开。
无论别人如何对她,这个男人真的不管何时何地都在维护她。
“皇上……”皇后也从屋子里出来,走到他们面前,道:“华妃性子比较急,说话可能不太中听。请皇上看在她一心想为绮妃找出真凶的份上,绕过她这一回吧。”
说罢,含着薄责淡淡地扫了华妃一眼。
华妃被她看得羞愧地垂下了头,她知道皇后是担心她为她好,现在这时候,就该顺着皇后给的台阶下来。否则再这么下去,真要惹怒了帝王,或许就不是禁足三个月这么简单了。
可若就此罢手,帝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她以后的生活还是会像禁足一样待在自己宫里。
除非是没了梦言……
对,除非这宫里再也没有梦言这个人!
所以不管绮妃留下那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扳倒梦言才行!
这般一想,华妃的心里就坚定下来。
意识到帝王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用力抿住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知罪!但是臣妾还是想说完这番话,望皇上能够准许!”她高声颤抖道。
皇后皱了皱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这华妃也真不识好歹,这种愚蠢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找死!
“皇上,既然华妃那么想说,何不就让她说了?”
在皇后诧异的目光中,云贵妃缓缓走过来,淡淡地道:“皇上是明君,臣妾相信,皇上自然不会只听华妃的片面之词就冤枉了浅贵妃。”
君墨影冷笑一声,指着华妃:“既然这一个两个都为你求情,朕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
华妃脸色煞白,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镇定了心神,颤声道:“皇上,既然是下毒,那不可能远远地在天边指挥,肯定是近过绮妃姐姐身的人才会有机会。可自打来了避暑山庄,绮妃姐姐从未出过玉娇阁,又何谈被外人近身?”
说到这里,她偏过头去看着梦言,咬着嘴唇似是忍着极大的厌恶。
“在此期间,唯有浅贵妃来过玉娇阁一次。也就是说,若是下毒,浅贵妃便是最容易成事的那个!加上绮妃姐姐留下的那个字……”
梦言冷笑打断:“照你的说法,所有近过绮妃身的人都有可能。那绮妃身边这么多奴才,为何就不会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被收买了,偏偏本宫就成了最有可能的那个?难道本宫就不济到连下个毒都要亲自动手?”
华妃一噎,本能地反驳:“那你怎么解释绮妃留下的那个浅字?”
这一回,她忘了用敬称。
说完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还是强自镇定地与梦言对视,似是非得从对方口中得出一个答案不可。
“这你就要去问那个留下字的人了,本宫如何知道?”
梦言面无表情,嗤然道,“名字里有浅的人何止千万,若是因为这么一个浅字就断定本宫毒害绮妃,会不会太武断了一点?”
华妃气得挺直了腰板直直地瞪着她,“贵妃娘娘狡辩的本事果然无人能及!这后宫了除了娘娘,还有谁的名字里有浅?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撞在一起或许就是必然了呢!”
梦言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恶意地勾起唇角,“俗话说,事不过三。要真说是必然,起码得三个撞一起才能算吧?”
“那么贵妃娘娘可否告知,那日来找绮妃姐姐究竟所为何事?”
梦言的眼神闪了一下。
华妃注意到这一点,立刻道:“不敢了吗?”她抿着嘴唇,脸上浮起一丝得意,“若是贵妃娘娘心里没有鬼,为何就不敢开口了呢?”
“为何不敢?”
梦言同样反问,敛了笑意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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