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了顾荃。
临走之前,还给了她一些控制寒毒的药物,虽然效用不大,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揣着手里的小瓶子,顾兮兮心里花过一阵暖流,慢慢地在御花园的十字路上往回走去。
可是就在玉漱阁的宫门口,却看到了一个让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的人。
君忆寒。
男人颀长的身影原本是背对着她,可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还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缓缓转过身来,视线很快就在花丛之中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读不懂的复杂。
顾兮兮敛了敛眸,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过去,最后在他面前停下,“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她不会装作没看到,身为一个小太监,她没有那样耍横的资本。
“跪了三个时辰,大病一场,小兮子,你到现在还要执迷不悟吗?”
顾兮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是来看她的,更遑论探病。
原来,竟是来让她认罪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才能这么坚持不懈?
“不是奴才执迷不悟,只是奴才从来都只知道,黑是黑,白是白,黑白理应分明。”她垂着眼帘,轻声一字一句地道,“没有做过的事情,奴才怎么认?”
君忆寒抬手,温热粗粝的指腹缓缓覆上她的脸,并不温柔的力道,摩擦在她细嫩的脸蛋上,却无端献出了几分旖旎多情的味道。
“本宫是为你好。”
一个莫希而已,怎么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为我好?”顾兮兮低低地笑,感受着脸上慢慢划过的触感,莫名就有种想哭的冲动,“把那样的脏水泼到我头上是为我好吗?”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五个字:睁眼说瞎话。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奴才宁愿太子殿下大刑伺候,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奴才认罪。”
原以为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可以决绝地把他踹到一边去,可是说不清是好奇多一点还是委屈多一点,她真的希望可以从他嘴里听到点不一样的答案。
君忆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指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的太监帽上,哗一下,把她的帽子给扯了下来,原本束的好好的发型也被他给弄乱了。
“太子……”顾兮兮低呼。
她现在简直莫名其妙,却不得不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有偷懒直接把头发塞在帽子里。
可是这份庆幸还只来得及维持了几秒的工夫,因为束发用的那根簪子也被他扯了下来。
满头的青丝披散,狼狈,却又很美。
君忆寒却仍是平静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兮子,本宫觉得你长得跟个女人一样。”
“……”
不是跟女人一样,她本来就是女人好吗?
顾兮兮心脏狂跳了一阵,闹不清楚他突然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他平静的脸色,她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个女人的事情!
可是他那句话,似乎又不太像啊……
顾兮兮咽了口口水,心里那种紧张的感觉开始无限制蔓延,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太子,您这样是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唇,“这里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您这样羞辱奴才,有意思么?还是您以为,用这样的方法就可以让奴才乖乖认罪?”
“羞辱?”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本宫是在夸你,你听不出来么?”
唇红齿白,青丝乱舞。长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假扮太监,当他瞎的么?
幽深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君忆寒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软软的。
“身体怎么样了?”
顾兮兮震了一下,瞬间只觉一阵电流从耳根蔓延到心头。
心底却在冷笑,这算什么?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么?
强忍着把他的手拍掉的冲动,她一脸木然地盯着他,“奴才是贱骨头,不会有事的,劳烦太子殿下挂心了。”
耳朵上那只手动作微微一顿,旋即用力扯了扯她的脸,俊逸的眉峰微蹙着。
“你怎么这么倔?”他的表情状似不解,更多的却似乎是无奈与疼惜,“在雨里跪上三个时辰,为了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有意思么?”
委屈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顾兮兮用力攥起手心,眼眶不可抑制的红了。
“要是奴才真的认了,不管太子能不能保住奴才,往后奴才都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凡说起小兮子,那就是一个下毒的凶手……”她喉咙哽塞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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