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只会任人鱼肉,再无翻身机会。”东方玄的眸里闪着冷光,那狂傲不羁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深沉与睿智。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峥嵘从未认识过的人,他真的还是东方玄吗……
“我说过,会以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来还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将来有一天,等你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我会将它双手奉到你面前,即使因为此血洗天下,也再所不惜。”在那充满危险气息的笑容中,东方玄缓缓伸出手,似乎整个天下,都已经在他掌中。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的时候,峥嵘只用了一个冰冷的微笑来回应。而这次,峥嵘心头忽然猛得一跳,一种莫明的疼痛蔓延开来。她移开目光,一缕清风自花窗外吹进,凉凉的拂过她脸颊,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血洗天下?难道你手下的亡魂还不够多吗……
峥嵘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淡淡地说道:“王爷应该将这句话说给皇上听,必能再得一个忠臣良将的美名。”
“哈哈哈!”东方玄狷狂的笑声在车厢里响起。峥嵘看着窗外,不再理会他。马车从正门驶进皇宫,守门的侍卫持着寒光闪光的长枪将马车拦住,驾车士兵出示北静王府令牌后,那两名守卫忙将兵刃收起,退到一旁,恭敬抱拳。
“王爷请。”
马车的厢门两扇精巧的镂刻雕花木门,透过那缕缕空隙,东方玄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只那两名守卫心惊胆颤的垂下头。但只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们便已看见,那身着玄色衣裙的少女端坐于内,冷冽的神情,清透的双眸,她是谁?为何会和高高在上的北静王共乘一车?
马车徐徐行在铺着汉白玉石板的道路上,经过的侍卫、宫人皆驻足退让,悄悄将好奇的目光投来。在这普天之下,能坐亲王车辇,又能以兵士驾车者,除了手握兵权的北静王外,还会有谁?
瞧着马车渐渐驶远,一名宫女小声对身旁的人说:“宫中的流言看来都是真的,北静王确实回京了。”
“车里坐的女子,便是那位蜀国女官吗?”另一名宫女满眼都是艳羡之情。北静王,宣远帝第七子,十二岁赐封亲王,十五岁领兵出征,迄今九年,威名远播,震摄天下,是战无不胜的郑国战神,亦是,无数女子魂牵梦萦的镜中人,水中月。自宫中传出他英雄救美并请宣远帝赐婚的消息后,有人神伤,有人怀疑,亦有人嫉妒羡慕。如今,这辆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驶进宫门,难道就是北静王的宣告吗?
马车依旧在前行,透过花棱窗,峥嵘看见了沿路宫人们充满好奇与嫉妒的目光,他们一边偷偷打量,一边低头窃窃私语,即便听不见声音,峥嵘也猜得到,那必定是不堪入耳的话语。离揽星殿已越来越近了,峥嵘蹙眉说道:“王爷身为男子,不宜出现在后宫之中,请放我下车,我自己回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殿所住的皆是各国质子,并不属于后宫。”东方玄慵懒的说道。为了安顿各国质子,宣远帝特意划拨了西华门的几座宫殿为他们居所,此处离嫔妃们的住所还有些距离,严格上来说,并不算在后宫的范畴内。
“王爷应该道,陛下最不喜欢皇子与各国质子私相往来。”峥嵘冷漠地说道。
“你在关心我吗?”东方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他这般轻佻的语气,叫峥嵘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作势便要去推车门。
“你若要下去行走,我也不拦你。”东方玄靠在车厢里,语气慵懒而蛊惑,“大不了便陪着你走回揽星殿,不过是多花些时辰罢了。”
峥嵘动作一顿,贝齿轻咬,恨恨的将手缩了回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坐在马车里已这般引人注目,倘若真与东方玄结伴同行,那一道道目光,能将她千刀万剐了去。
“东方玄,你到底想干什么?”峥嵘直呼其名,当真是怒极了。
“这里是去往揽星殿的路,我自然是在送你回去。”东方玄脸上带了一丝笃定的笑意,“郡主殿下若是舍不得北静王府,我现在便叫他们调头回去,如何?”
“无耻!”峥嵘厌恶的啐了一口。
“哈哈哈哈!”东方玄大笑两声,微眯起黑眸,那精光在他眼底闪烁,“往后你所走的每一条路,不管是死是生,我东方玄,都会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