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真的差到了这种不堪入耳的地步?
说罢,也不看她一脸的错愕,继续往原定的地方去了。
席间众人原本悬着一颗心,看顾相破天荒的同那个传言中另眼相待的女子说话,千金们手里的帕子都快搅破了。
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纷纷傻了眼。
敢情,顾相是在嫌弃陌念初琴弹得难听?
要靠这样来博顾相回眸一眼,大伙儿纷纷表示还是不要了。
着实忒丢人。
有些憋着笑道:“看来陌大小姐这琴艺还真是是应该多加练习了。”
“可不是,我从前都没听说过顾相因为哪家小姐的琴弹的不好,而出声制止的。”
轻笑声响成一片。
众人都十分自然都忘记了,方才刚被陌念初的亲生惊艳过。
寒碜过一段,很快又将重点转到了宜王妃身上。
就算顾相无意成家,也挡不住做母亲的在后面使劲儿。
唯有静静了许久的安氏不解道:“他、他不喜欢你弹琴给别人啊?”
这声音极轻,便只有相邻的安曼和陌念初听得真切。
前者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悻悻道:“这……可能吗?”
这么多人,都觉着顾诀是在瞧不上她的琴艺。
陌念初面色微僵道:“不可能吧。”
这个猜测着实比顾诀嫌弃她还要令人惊恐。
席间热络的气氛逐渐淡下来,渐渐的没人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既然连顾诀都对她都没什么特别,那些人自然没有必要再盯着。
用过了午膳便在四下散了,三五成群的在园子里走一走。
陌念初同安氏几人在一处走着,总觉得是暗处有一道目光随着她们,走到哪便跟到哪。
她早有所料,不管有多少人说她不是陈云诺。
如今的的吴王妃都不信,即便明知道不是,也宁可错杀。
若是换做陌念初坐了那么狠绝的事,现在爱要天天对着一个同仇人生的三分像的人,只怕也要日日不得安寝。
时刻想着把人除了才能安心。
过了一会儿,侍女们端了香茶上来,“这是王妃特意为诸位贵客备下的金丝菊茶,明目清心,容颜长驻。”
这带头的侍女说话讨喜,一下子便得了不少封红。
拿到陌念初跟前那一个,一双眼睛明里暗里总也在偷着瞧她的神色。
“我也渴了。”
一边安曼手快便伸了过来。
旁边连忙又呈了上来,道:“姑娘请用。”
陌念初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将那杯花放至鼻尖轻轻一嗅,赞了声“好茶”便掩袖作势饮了。
实则却喂给了缠在腕间的小碧玺。
侍女盈盈退去。
安曼看着她的目光便有些着急起来:“她给的茶……”怎么敢喝。
这姑娘年纪不大,想倒是挺多。
陌念初同只有两人听的到的声音道:“待会要是有什么异常,你就先带娘回去,不必同杨氏招呼,直接去便是。”
那茶里有软筋散,同九年前给陈云诺用的一模一样。
她从进了吴王府开始就知道,今天不是一场简单的宴会。
起码对她来说,绝对不是。
安曼看她面上并无什么慌色,环视一周说说笑笑的妇人们,只觉的头皮发紧,满座皆仇敌。
连忙将安氏扶紧了一些,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末了,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就找那位顾相帮帮忙……他总归不会见死不救的。”
安氏忽然也跟着说了一句,“阿相好。”
那神情竟然还是十分的认真。
也不知道这两人哪来这样信心。
不管怎么说,安曼没想着让她怎么早些没了命,就算是极好的了。
估摸着药效差不多是时候了,陌念初开始扶着额头装作有些晕眩的样子。
杨氏有些急道:“念初这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犯起头晕的毛病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紫烟已经到了这附近,柔声道:“该不会是累着了,听说念初表妹这几日一直帮着管教柔儿,这长姐如母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上来先将她夸了一番,众人自然少不得要跟着附和一句。
然后,林紫烟便招来了人,道:“带念初表妹去上院歇一歇,等散宴了再一同回去罢。”
这宴会正到了兴头上,自然没人觉得不好。
陌念初一副眼睛都快睁不开,险些就要站不住的模样,很快就有两个侍女上前来半扶半架着她离开了园子,往上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