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微白,剑眉微挑,一双眼睛目光沉冷,光华厉烈,在下面的百官身上轻轻划过。
他看了几眼,没有发现秦谨疏,不禁问道:“老六呢?”
翼王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冰冷的光,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一脸的担忧之色,“父皇,六弟还没有到,或许……有什么事情绊住了,或者是身子不适也未可知,这两日六弟在豆家庄和京城两地跑,着实有些辛苦。”
乾元帝点了点头,知道秦谨离说的是实话,“那么,豆家庄的案子办得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吗?”
他一边说着,目光在文官的队列中一掠,发现京兆司的柳元清也没有在,他微微皱眉,“柳元清何在?”
秦谨离心中冷笑,其它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他等了片刻,便上前说道:“回父皇,自从发生了豆家庄少女失踪案发生之后,柳大人日夜劳心,或许……此时发现了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乾元帝微微皱眉,正欲开口,文官队伍中有一人冷笑道:“王爷这话说得好有意思,他柳元清为案子劳心,那是他的职责,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我等不每天也在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为皇上分忧吗?分忧归分忧,他柳元清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上朝必须守时,如果来不了要事先让人通报吗?”
说话之人正是礼部侍郎成悦,礼部熟知各种礼仪,成悦更是掌管礼部多年,对于那些规矩礼数早已经烂熟于心。
秦谨离的眉头微可不察的皱了皱,嘴唇边却慢慢露出一分笑意,“成大人是在因为辛苦而发牢骚吗?”
“王爷此言差矣,”成悦自然明白秦谨离的意思,“王爷何等睿智,想必明白下官的意思,何必在这里故左右而言他呢?”
秦谨离暗自咬牙,这个成悦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自己不对付,而且这家伙又是个耿直的,一身书生的酸臭,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好在他只是礼部的,若是换成兵部、刑部,那才真是活活气死自己还不能露出怒意来。
秦谨离勉强笑了笑,“成大人真是耿直,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成大人倒当起真来了。”
“朝堂之上,岂是玩笑之地?”成悦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成大人,”一旁的吏部尚书江少杰说道:“何必那么较真呢?朝堂上若总是死气沉沉,那也不太好吧?”
“江大人……”成悦正想要说,乾元帝在上面说道:“好了,都不要再争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争得面红耳赤?还有没有其它的事?若是有速速奏来?朕被你们吵得头疼。”
众人一听这话,都垂下头退回了原位,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无事,那便……”乾元帝的“退朝”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忽然看到远处小跑着走上来一人,他微眯了眼睛,看着那人越来越近,正是在玉石台阶下站岗的禁军侍卫。
侍卫在殿前施礼道:“启禀皇上,六殿下和柳大人在外求见。”
“噢?”乾元帝点了点头,“宣他们上殿。”
“是。”侍卫领命而去。
秦谨离站在队列中,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慢慢的直了直腰背,等着看一场好戏。
殿前有人快步而来,百官用眼角扫去,只见六殿下秦谨疏走在前面,一身玄色长袍,头戴玉冠,寻常的便衣装束,并没有身着朝服,都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便又恍惚想起,莫非……这位爷是从办案现场来,还没有回去换过朝服?
秦谨离微眯了眼睛望去,他倒没有在意秦谨疏穿的是什么衣服,他在意的是,秦谨疏的神情。
在他的预想1;148471591054062中,秦谨疏应该走在后面,柳元清理直气壮的走在前面,可现在……怎么秦谨疏面色如常,柳元清倒有些躲躲闪闪的?
秦谨离不禁在心中暗骂柳元清没用,用眼神示意柳元清上前控诉,可柳元清微垂了头,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乾元帝看着走来的秦谨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疏儿,你怎么晚了?这是从哪里来?豆家庄吗?”
他尚未问完,秦谨疏掀袍子跪了下去,乾元帝看到他行如此大礼,不由得一愣。
百官也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太寻常,都纷纷提了一口气,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秦谨疏向上叩头,朗声说道:“父皇,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只是,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皇做主。”
乾元帝点了点头,“是什么事?你先起来说话。”
秦谨疏并没有起身,他面色沉冷,看了身边的柳元清一眼,柳元清身子一抖,也急忙叩了叩头。
秦谨疏继续说道:“父皇,儿臣奉旨和三皇兄一同办理豆家庄民女失踪一案,昨天夜里一直在豆家庄监视,但苦于没有线索,儿臣实在疲累,便想着回城休息,又担心宫门已闭,叫门惊扰了父皇,就住在了城中的府中,谁知道,刚刚回府,柳大人便带着衙役到了,说是看到有匪徒带着失踪的少女进了儿臣的府中!”
众人一听,朝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