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
在凤织苑的侧院内,教头一大早便揪了叶天起来,叶天前日跪花园,受了风寒,昨夜奶娘便发现他高烧了,曾去通知过清平,但是清平只命人熬了凉茶给他,并没请大夫。
今日教头揪他起床的时候,叶天已经站立不稳,但是他已经被打怕了,所以年仅七岁的他,瑟瑟起身,跟着教头来到侧院。
饿,虚软,无力,头晕,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幻觉。
教头师父让他练马步,他穿着单薄的衣衫,往寒风中一蹲,两条腿像筷子一样细,整个人瘦弱得要紧,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连续几次的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师父操起手臂粗的棍子便落在他身上,他连闷吭一声都没有,像条狗一样爬起来继续蹲。
当折磨成为习惯,即便多痛苦,都已经叫唤不出来了,只能默默的煎熬着,因为他知道,若不听话或者闹,换来的是更严重的毒打。
“今日练得怎么样啊?”清平缓步而至,站在廊前,尊贵的面容下,声音冰冷无情。
黑色的竖领绣金线对襟披风遮蔽了两边脸颊,远远看去,唯一瞩目的是她眼底的冷酷无情。
叶天听到她的声音,整个人颤抖起来,恐惧在他眼底成形,脚下一软,便又跌倒在地上了。
教头一把揪起他,怒道:“这扎马步都扎了那么多天,却还是站不稳,你怎么就这么蠢?你是猪脑袋吗?”
说话的时候,左右开弓,两记耳光就重重地劈了过去,直打得叶天鼻血都流出来了。
清平公主却仿佛看不见,侍女搬来椅子让她在廊前坐下,并且递上热茶,勾唇冷笑,“教头,本宫想看看他的剑法。”
“是,公主请稍等!”教头媚笑着,命小厮去旁边取剑。
一把厚重的剑丢在叶天的脚下,这是一把钢剑,重二十八斤,瘦小的叶天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取剑。
教头怒道:“公主想看你练剑,赶紧拿起来。”
叶天抬头看了清平公主一眼,触及她眸中的冷毒,浑身一惊,弯下身子,一双手去拿剑。
教头又一记耳光劈过去,怒道:“我教过你多少遍?拿剑的时候,只能有单手。”
叶天被打倒在地上,眼泪直冒,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尝试单手去拿剑,他憋得脸色涨红,终于把剑拿起来了,但是身子也摇摇欲坠。
“出招!”教头怒喝一声,凶狠的眼神盯着叶天。
叶天单手拿剑已经十分艰难,哪里还能出招挥舞?只见他巍巍地抬起剑,却又无力地沉了下去,他委屈地道:“师傅,我不够力气。”
“废物,简直就是废物,国公府怎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拿起来,若一招都出不了,今天的饭就休想吃了。”教头恶毒地骂道。
清平公主脸上带着微笑,心情似乎大好,饮了一口茶,淡淡地道:“教头,人交给你教,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本事都学不来,日后国公爷抽查少爷的功夫,你这个做师父的,首当其冲便要受到责罚。”
教头一脸无奈地道:“公主恕罪,小人已经竭尽全力去教导,奈何少爷天生愚钝,竟半点都学不会。”
清平挽唇一笑,漫不经心地道:“学不会还是你太过宠着?严师出高徒,教头不会要本宫教你吧?”
叶天听得此言,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说:“母亲,我饿,没有力气,昨晚也没晚饭吃,母亲能不能让儿子先吃了早饭再练?”
清平抬头看着教头,冷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为何不给他晚饭吃?”
教头回答说:“回公主,昨天少爷装病偷懒,故意不练功,小人才罚了他不许用饭。”
“嗯,你这样做没错,”清平一脸和蔼地看着叶天,“师傅也是为了你好,你若不抓紧学本事,日后如何继承你国公之位?乖,先舞几招,回头本宫命人给你准备早饭。”
叶天知道吃饭无望了,只得含泪吃力地捡起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一伸,剑是伸出去了,但是人也跌了出去,剑刚好砸在教头的脚上。
清平公主一张脸笼了寒霜,“一点出息都没有,将门子弟,连一把剑都挥不出去,回头让人看见,还道我们国公府后继无人,教头,你办的是什么事啊?少爷偷懒不争气,你就这么宠着他?惯着他?”
教头听了此言,就像是得了圣旨一般,发恨地怒道:“怎有你这么愚蠢的人?气死我了。”
说着,一把揪起他的后领,往地上一丢,叶天像一叶败絮般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口中已经有鲜血冒出。
皮鞭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像毒蛇一般袭向叶天的后背,叶天只觉得后背像一道闪电劈过,疼痛贯穿全身,他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