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堇颜对怡红院背后的主子也感到好奇。夜店这边,有楚宣烨和月满楼参股,是摆在明面上的股东。只要有心人打听一番,肯定就能知道。
怡红院明知楚宣烨和月满楼不好惹,却还是明目张胆派人过去刺探消息。这种胆大,就足以让萧堇颜对她们刮目相看。当然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也让人寻味了。
怡红院似乎铁了心要和夜店较劲一番,她们的船慢慢地靠过来,最后和夜店的花船只隔了一家。
两家的船无论是个头还是装饰,从外面看,都不分上下。可怜夹在她们中间的一家花船就显得可怜寒酸多了。
“哟,这不是花娘子吗?”船一停下,怡红院的老鸨就站到了甲板上,她的身后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
这些姑娘脸上全都画着精致的容妆,成一字型站在老鸨的身后,好似在为老鸨撑腰加油。
夜店中的姑娘这些日子都在做皮肤保养,这会儿个个都是素颜,所有的姑娘此刻脸上全都蒙着纱巾,对比之下,夜店这边好似弱了几分。
“哎哟,我说花娘子。今天可是百花节。”看到花娘子身后的姑娘,怡红院的老鸨笑得花枝招展,“百花节,晾晒的是百花。我说,你身后的那些花儿怎么还蒙着脸,是不是不敢见人?”
话音一落,她身后的姑娘们立刻发出阵阵嬉笑声。
“可不是,妈妈,百花节的头牌非我们的霓裳姑娘莫属,她们这是有自知之明了。”
“就说了,我们怡红院除去霓裳姑娘,轻语姐姐琴艺舞技也能将她们给比下去。”
“和她们比,哪里还用得着楼里双姝,就是我们姐妹中随便派出去一个,也容不得她们放肆了。”
……。
对面的姑娘们对夜店这边的讥讽,简直是肆无忌惮。
“真吵。”楚宣烨懒洋洋的发话。
丁甲和丁乙听了心领神会,两个人弯腰出了船舱,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如果不想变成哑巴,就给老子安静一些。”丁甲粗声粗气地开口。
“哎哟,这是谁啊?”
“虽然花楼里的姑娘们做的是皮肉生意,但百花节让恩客上了花船可就坏了规矩。”
“大爷,怡红院这边的姑娘可都是极品,比起她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
“我撕烂了她们的嘴巴。”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夜店这边的姑娘终于坐不住了。
萧堇颜对王瑶招招手,对她耳边吩咐了几声。
王瑶出了船舱,又对姑娘们说了几句。
顿时,甲板上的姑娘们笑成了一团,接着也没有听到有人开口谩骂,一个个笑嘻嘻地上了顶层去了。
“说了什么?”楚宣烨懒洋洋地问。
“我告诉她们,人不能和狗计较。狗咬人那是本性,人咬狗太难看。”萧堇颜淡淡地回答。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楚宣烨大笑起来,月满楼就坐在她的而对面,刚才萧堇颜吩咐王瑶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听到了。不过当萧堇颜再解释一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大爷,瞧瞧……”看到夜店的姑娘们散去,对面怡红院的姑娘们更加得意起来,说话也更加肆无忌惮了。
可惜,一个姑娘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掉进了河里。
“有人落水了。”
“出人命了。”
“救命。”落水的姑娘不会游泳,掉进河里不停挣扎着,而怡红院那边的船上也变得混乱起来。
“你们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杀人?”怡红院老鸨指着丁甲大吼。
丁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一丝温度都不带,老鸨想刚要骂出口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她紧张地看着丁甲,又看看落水的姑娘,大声吆喝起来,“赶紧下去救人。”
不用她吩咐,怡红院船上已经有人跳进了河中救人去了。
“我家爷不喜欢太吵。”丁乙冷冷叮嘱一句。
怡红院那边的姑娘看到他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顿时捂住了嘴巴。
震慑力还不错,丁甲和丁乙在甲板上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弯腰进了船舱。
花娘子乐得置身事外,她捂着嘴巴吃吃地看着怡红院老鸨和姑娘们笑,也不说一句话。不过她这副模样看笑话的意味很浓,所以也更让对手气愤。
改脾气了!怡红院的老鸨一直和她是死对头,看到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气得胸口痛。用手指着她,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晚上有得你哭的。”
她怕真的会惹怒了船舱里的人,声音果然压低了不少。
花娘子清楚,怡红院那边肯定已经打听出,夜店背后的主子是世子和月公子。她们也一定猜到了,船舱里的人就是世子本人。
有恃无恐的花娘子心情十分明媚,“那可说不好,晚上到底是谁哭还说不准了。”
“走着瞧。”怡红院的老鸨插着腰气呼呼地瞪着她。
“哎哟,这会儿就跳水了。哎,晚上要是输了,还不知道怡红院得死多少人了。”花娘子扭着腰一边说,一边上了顶层。
怡红院老鸨想破口大骂,但碍于楚宣烨就在船上,她愣是没敢哼一声。
她看着花娘子上了顶层后,才用力跺着脚发狠,“哼,晚上的时候见分晓。”
万魅儿可不是空口说大话,她作为怡红院的老鸨,对自家花楼中的姑娘,自然十分了解。怡红院之所以独占百花节魁首,靠得全是自身的实力。
花楼中的姑娘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每一次挑人都几乎和皇上选妃有的一比了。挑选出来的姑娘,更是从她们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她们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和舞蹈身段,这份底蕴可以说,全京城可谓是独一家。
对面的百花楼虽然也还不错,但和自己这边比起来,实力还是差了一大截。
万魅儿知道百花楼改名为夜店后,实际上已经被荣王府世子和月公子联手买下来了。
她承认,月楼的乐师的确很厉害,但再厉害又能如何?难道短短的培训,就能超越她们多年来的底蕴积累不成?
“姑娘们,好好收拾一番,晚上的时候看你们的了。”万魅儿扭着身子气呼呼地叮嘱身边的姑娘们。
“妈妈放心,今年的花魁定然还是落在我们怡红院。”
“夜店,难听死了。”
……
对面的议论声渐渐小了起来,楚宣烨等人坐在船舱里,终于觉得耳边清静很多。
“下一盘如何?”月满楼看她无所事事的模样,笑着发出邀请。
“我和你下。”没等萧堇颜答应,楚宣烨忽然蹿了过去。
萧堇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楚宣烨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拿起了黑子。
这个人实在……
萧堇颜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评价他这种恶劣的态度了。
月满楼倒是好脾气,楚宣烨的捣乱,他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只是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萧堇颜一眼。
萧堇颜微微一笑,“我看你们两个下。”
哼,大人不计小人过。楚宣烨完全是小人行径,她和月满楼一样都是君子,懒得和他计较。
屋子里香薰袅袅,熏得萧堇颜昏昏欲睡,楚宣烨和月满楼的棋艺本来就不分上下,两个人几乎杀得难分难解。
“困呢?”月满楼轻声问。
萧堇颜强打起精神,微微点点头,“有点儿。”
“喝了补药再睡。”楚宣烨头都没有抬。
还喝?萧堇颜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呵呵,在船上了,哪来的补品或者补药?
“爷,在这儿了。”就在这时候,丁丁提着食盒进来了。
事实上,萧堇颜太乐观了一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楚宣烨对逼着她和补品和补药,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
“喝了。”楚宣烨随手将一盅鸡汤递给了她。
萧堇颜赌气似的接过,然后一口气喝下了。
楚宣烨看到她喝得十分痛快,终于满意地将目光又落在了棋盘上。
萧堇颜也不管他们两个下得如何了,喝完了鸡汤以后,她直接爬上了不远处的塌上睡下了。
王瑶怕她着凉,找了被子给她盖上。
不大一会儿,轻轻的鼾声就响起了。
“将四周的帘子全都放下来。”月满楼抬起头吩咐。
站在周围的丫头听了,连忙放下了帘子。
“再去找一床被子过来,湖上的风大。”楚宣烨淡淡地吩咐。
丫头们不敢怠慢,立刻有人出去取被子了。
王瑶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塌边等着,等丫头送来了被子以后,她立刻轻轻地过去将薄被换下了。
等萧堇颜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中午,而堇春和堇辰则神奇地坐在不远处。
“二哥,你终于睡醒了。”堇春看到她起来,高兴地跑过去。
“你们怎么过来呢?”堇颜纳闷地看着他们问。
“我们出来玩,遇上了月大哥的人,他们就将我和三哥领过来了。”堇春兴致勃勃地回答。
“吃完饭以后,我们就回去。晚上的时候,再出来看热闹。”堇辰闷声回答,“串子卖得好,我得回去看着。”
“难得有时间出来玩。家中有王平在,你就别操心了。”萧堇颜笑着说,“你今日负责看好堇春就行。晚上结束以后,我们一同回去。”
堇辰向来听她的,用力地点头答应了。
“这儿倒是好位置。”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声音有些熟悉,萧堇颜赶紧将鞋子穿好了。
“怎么想起做这种生意?”一道不悦的声音带着谴责和质问。
声音同样很熟悉。
“怎么,爷做什么生意,还要先对你说一声?”楚宣烨带着邪魅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开始反击。
“无心,少说几句。”
“好了,今日还为了百花节而来,别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情,而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一道道的声音是那么熟悉,萧堇颜叹口气。今天还真是好日子,不想见到的,想见到的人全都聚一块来了。
帘子那边来的都是贵客,萧堇颜不想失礼,也怕堇辰和堇春无意中得罪了他们。她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拉着堇辰和堇春的手掀开帘子出来了。
“醒呢?”月满楼抬头看到她,淡笑着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萧堇颜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弟弟走到太子面子,“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堇辰年纪大一些,听说眼前的人是太子,心里顿时紧张不已。而堇春年纪小,根本不知道害怕。他看到两个兄长全都给太子跪下,他也老老实实跟着跪下了。
“这儿是爷的地盘,又没有特意下帖子邀请他们过来,你不用给他们行礼。”楚宣烨邪笑着开口。
这话有点儿难听了,莫无尘、林致远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太子的脾气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楚宣烨的任性,他似乎没有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笑着看着萧堇颜开口,“本宫是不请自来,船是属于你们三人的,见到本宫,你不用多礼。”
“草民惶恐。”他客气,萧堇颜可不敢真的将他的客气当真。
“哼,平日里怎么没看到你对爷这么客气过?”楚宣烨在一旁不高兴地冷哼。
“以后小人一定不敢再放肆了。”萧堇颜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那乖巧的模样看得楚宣烨牙痛。
楚宣烨才不是真的想看到萧堇颜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了,他只是看不惯萧堇颜在太子面前那副奴才的模样。
他整天欺负萧堇颜,一直不觉得什么,但看到别人“欺负”萧堇颜,他就开始不痛快了。
“一边呆着去。”他没好气地瞪了萧堇颜一眼。
“是,那草民告退了。”萧堇颜才不想和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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