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是怎么打听到我们的消息?”堇辰疑惑地问,“二伯、堂哥,不要光站在外面,到花厅里坐下再说。”
“这?”萧远和一听顿时为难起来,他可没有忘记,花厅内现在还坐着一尊大佛了。
刚才他也看到了楚宣烨那个人根本不好惹,而且世子看他们好像不顺眼。要是回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堇颜和堇辰添麻烦。
“怎么呢?”堇辰察觉到他们脸色不对劲,连忙追问。
“听说堇颜受伤了,要不要紧?”萧堇夜担忧地问,并没有任何解释。
“昨天二哥去城外庄子时,被坏人刺杀,伤了肩膀。”萧堇辰回答,又扭头训斥小厮,“你们怎么待客的,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就将人往外带?”
小厮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样大的火气,吓得立刻跪下,“回禀三公子,是世子的意思。公子受伤在床,总有些不开眼的人过来打扰,所以世子……”
“算了,他也是一番好意。”萧堇夜清楚小厮说的那个不开眼的人是谁,连忙上前打圆场。
“下去吧。”堇辰吩咐一声。
小厮赶紧低着头下去了。
“世子他?”萧远和还在担心父子三人会给堇辰带去麻烦。
“二伯不用担心,世子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又担心二哥被人欺负,所以才会将你们赶出去。你们跟着我进去说清楚了就行。”萧堇辰回答。
萧远和、萧堇夜对视了一眼,只好跟着他一起回了花厅。
楚宣烨耳力好,早就到了外面的声音,不过他也没有出来。
见到堇辰进来,他笑眯眯地问,“这些人你留下来,可不许给堇颜添乱子。”
一点儿羞涩也没有,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架势。
堇辰也不生气,他上前对楚宣烨拱拱手回答,“这位是二伯,另外两位是二伯家的堂哥,当初在江南的时候,二伯和二伯母对我们一家颇有照顾。”
多余的话不用再说,楚宣烨也就听明白了。
来者和大房那边的人不一样,就冲着一个颇有照顾,他也不会为难眼前几个人。
“既然是熟人,你负责招待好了。”楚宣烨笑笑吩咐。
萧堇辰立刻点点头。
楚宣烨交待完,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旁若无人般出门去了。
“世子他?”萧堇夜疑惑地问。
“世子救了二哥多次,平时对我们也颇有照顾。他其实并不像外面传言那般无情。”萧堇辰微笑着解释,这是他近期和楚宣烨相处才得出的结论。
“堇颜怎么会遭人算计?”萧远和更关心的是萧堇颜的事情。
“确切地说,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下的狠手。世子即使知道一些,却不愿意告诉我们,二哥又将我当孩子,也不愿意告诉我。”堇辰懊恼地说。
“我能去见见堇颜吗?”萧远和坐不住了。
“好,我这就带你去见她,堇春也在二哥屋子里,他们见到你们过来,一定很高兴。”堇辰微笑着回答。
萧远和父子在堇辰的带领下,穿过木质的走廊,很快就到了一处院子前。
“二哥,喝了药我喂你蜜饯。然后你就感觉不到苦味了。”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堇春响亮的声音。
萧堇夜和萧堇翰忍住激动的心情,一起看着堇辰。
“一起进去吧。”堇辰笑着说。
“三公子。”进了屋子,紫苏和杨莹儿见到他们,连忙行了礼。
“你们下去吧。”堇辰摆摆手。
紫苏几个屈膝行礼,立刻出去了。不过两个人也没有走远,而是站到了外面的走廊之中守着。
“三哥。”堇春听到他的声音,隔着帘子叫了一声。
堇辰怕里面不方便,特意大声报信,“我带了几个熟人过来,你们猜猜是谁?”
“谁呀?”一听有熟人过来,堇春立刻小跑着出来了。
萧远和就看到一个小胖墩如一身风到了眼前,眼前的小胖墩眉清目秀,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们看,片刻,他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如果不是堇辰先叫了堇春的名字,走在大街上,萧远和还真不敢将眼前漂亮的男孩子和记忆中的堇春联系在一起。
一年多没有见,堇春的个子长高很多,人也胖了。加上他身上穿得好,和在江南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二伯伯,堂哥哥。”别看堇春年纪不大,记忆力还是一流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萧远和父子。
“堇春,还记着二堂哥?”萧堇翰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是二伯和堂哥吗?”堇颜在屋子里问。
“是他们。”堇春高兴地拉着萧远和的手,将他拽进了屋内。
堇辰觉得堇春的做法有些不妥,他本想让堇颜出来见萧远和等人的,不过堇春既然已经将人拉进了屋内,那么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萧堇颜一直以男装示人,心里并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想法。
她看到进来的果然是二房,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二伯、两位堂哥。”
“别起床,身上还带着伤了。”萧远和看到她脸色苍白,一点儿血色也没有,连忙阻止她下床来。
“堇颜,伤到哪里呢?”萧堇夜担忧地问。
“二哥的右肩被坏人一剑刺穿了,背部还有许多划伤。”堇春见到熟人有些激动,抢着为他们解惑。
“你得罪了什么人,那些人怎么下得了这么狠的手。”萧堇翰愤恨不平地说。
“可能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楚宣烨并没有将猜测和线索告诉过萧堇颜,萧堇颜对刺杀自己的黑衣人是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所以对于萧堇翰的疑问,她也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来。
“你做了啥生意,居然让人对你下了如此狠手?”萧堇颜的解释,让萧远和想歪了,他还以为萧堇颜搅和到了不正当的生意中去了。
“二伯,我做的一直是正当的生意,不过做生意,谁也不能吃独食。可能是别人看我的生意太红火红眼了。”萧堇颜微笑着解释。
“天子脚下,因为嫉妒就对人下毒手,还有没有王法了。”萧堇辉气愤地嘀咕。
“二伯,不说我身上的伤。你们什么时候到京城来的?二伯和爷爷他们还好吗?”萧堇颜不想谈论受伤的事情,从而转移了话题。记忆中,二房一直比较憨厚,如果说三房是大房和老印氏的提款机的话,那么二房则是老宅子那边的免费下人。
老宅子那边有几十亩的土地,大房的人从不伸手帮一把,都是二房的人在忙活着。除去地里的话,他们还得兼顾老宅子的杂务,可以说二房完全是萧家的老黄牛。
而且这么多年来,萧远和私下里没少偷偷帮三房,二伯母白氏和母亲姚氏的关系也要好。
因此,萧堇颜在理顺了老宅子和自家这边关系后,对二房的人还是十分有好感的。
“他们都好着了。”萧远和憨笑回答,“今天是特意过来看看你们,看到你们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他一字没有提自己一家的艰难。
“二伯现在住在何处?”萧堇颜关心地问。外乡人如果没有实力,想在京城内站稳脚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我们在南街租了几间房子住下了。”萧堇夜微笑着回答,却没有提及他们身上带来的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下一个月,或许他们连租房子的银子都没有了。
“别说我们,堇颜,你们是不是和大房闹起来呢?”性急的萧堇翰插话,“我告诉你,他们都不是好东西。现在萧堇木搭上了长公主府的公子,以后他有了靠山,会报复你们的。你一定要小心才行。”
“萧堇木搭上了罗成?”萧堇颜吃了一惊,“你们怎么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萧堇夜听她问起,也没有任何隐瞒,本来他们父子过来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堇颜注意大房的人,他将详细的经过讲了一遍。
“当初,就该让世子打断了他们的腿扔回江南去。”堇辰气得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现在做也来得及。”楚宣烨痞痞地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
众人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楚宣烨一脚踏进来。
“小人见过世子。”萧远和父子三人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免礼,既然是堇颜认可的人,以后见到本世子就不用这么多礼了。”楚宣烨本着爱屋及乌的心理,对几个人大方了一次。
他随意,萧远和等人却不敢真的跟着随意。
父子三人吓得再也不敢坐下,像三根竹竿似的站在边上直愣愣看着萧堇颜,满脸都是尴尬。
“二伯、堂哥,你们坐,不用那么拘束。”萧堇颜微笑着说。
萧远和父子偷偷看了楚宣烨一眼,发现楚宣烨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父子三人这才重新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不过也因为屋子里多了楚宣烨一个外人,父子三人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本世子现在就让人处置了他们如何?”楚宣烨没脸没皮地凑到萧堇颜床边,一屁股坐下来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既然没有什么动作,我自然不会先动手。”萧堇颜淡淡地回答。
萧远和在边上听了,心里一阵发酸。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家族出来的亲兄弟侄子居然闹到了相互要命的地步,作为一个憨厚的汉子,他心里一时间真的有些适应不了。
“二伯、二伯母这些天过得一定很艰难吧?”萧堇颜问,“当初你们怎么和大房也闹僵呢?”
“说来话长。”萧远和苦笑着回答,大房个个都是黑心狼,太不是玩意了。在江南的时候,就不断算计下面两房,路上更是骗得二房差点儿卖身为奴。如果不是老爷子一直护着二房,二房现在还不知沦落何处了。
“他们简直不是人。”提起分家,萧堇翰就气得发抖。萧远和顾忌老太太不好意思讲,他可一点儿忌讳都没有,他像竹筒倒豆子,将二房和大房在路上的恩恩怨怨全都讲了一遍。
“为了一己之私,他们居然一点儿脸都不要了。幸亏爹看得清楚,否则的话,我们留在江南,肯定早就被他们给卖了。”堇辰气得拍着桌子站起来。
“分了也好,我们一家在一起,再苦再累,日子也能过下去,爹跟着我们,也不用受气。这样挺好。”萧远和搓着双手憨憨地说。
“爹,以后要是遇上那边的人,你别犯傻主动贴上去。对了,就是他们找上你,你也不许认他们。”萧堇翰打心底厌恶大房的人,说着说着,他就担心起起萧远和来。
“管好你自己就行,爹没有你想得那么糊涂。”萧堇夜拍了萧堇翰的肩膀教训。
萧堇翰龇牙扭头暗自赌气,他这不是生怕万一吗?大房那边的人心肝已经成了黑的,他怕自己憨憨的老爹吃大亏。
“爷爷对那边也死了心,昨天我们回去提起大房和祖母,他还不愿意听,也嘱咐我们以后不许再提他们。”萧堇夜看着堇颜说。
萧堇颜点点头,“能想通最好不过了。”
“堇颜,能不能让堇辰和堇春找时间去看看爹,他年纪大了,心里总是放不下你们。自从你们离开后,他的话就变得很少了,闲下来就盯着京城方向看。”萧远和为难地说。
楚宣烨似笑非笑,萧堇夜连忙拉住萧远和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萧远和对楚宣烨有些恐惧,但话既然说开了,他还是想说完了,“堇颜,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们当初已经断了亲,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你放心,我们不会赖上你们,就是……”
话越说越乱,可见萧远和的心里有多紧张了。
萧堇颜微笑着点点头,“二伯想多了,即使断了亲,我们也记着当初在江南时二伯、二伯母对我们的好,爷爷护着我们的情义。血脉之情,我们又怎么会忘记呢?”
“谢谢,堇颜,谢谢你。”萧远和忍不住红了眼睛,如果不是屋子里的人太多,他一个大男人几乎要哭出声,“爹的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我是担心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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