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的枯树下,墨修渊坐在轮椅上,腿上搭了一方薄毯,视线落在苏岑房间的角落,似乎在出神,他似乎也没想到房间的窗棂突然就这样被打开了,惊了一下之后,转身就要推动轮椅往外走。
只是因为对操作还不太熟练,半天都没有推出去。
墨修渊一直清冷淡漠的眸仁里,终于露出了一抹不安与焦躁,只是越急,却发现自己越是什么都做不了。
到了最后,颓败地背对着苏岑的方向,垂着眼,遮住了眼底的一抹晦暗。
只是身后并未传来声响,他耳聪的听到了一声,回过头,果然看到房间的窗棂已经关上了,他的瞳仁蹙然一缩,觉得心口仿佛被无数的针刺过,疼得难以言喻,却又忍不住还是想来看上一眼。即使早已知道是这种结果。
苏岑站在窗棂前并未离开,外面空寂一片,直到许久,她才听到木轱辘滑动的声响,很轻,却让她眼底的神情愈发难测。只是等苏岑再回头,却不经意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瞳仁,在夜色里,尤其的亮,惊得苏岑一身的冷汗。
揉了揉眉心,才觉得被惊吓的心恢复了些,无奈地走过去,看着站在床榻上,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离渊:“做什么吓人?”
“你这么晚不睡做什么?”
“睡不着。”苏岑不知为何,这样被离渊这样盯着,莫名有些心虚:“你怎么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离渊被一提醒,黑暗中,一张粉嫩嫩的小脸红了个彻底,反射性地控诉道:“我……你把我扔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真的好吗?”
苏岑知道解释不通,直接上了床榻,把人卷吧卷吧往怀里一搂,盖上锦被:“睡觉睡觉。”反正自己不管做什么,他也是会爬上自己的床,倒不如直接顺应了。反正他只是两岁的模样,苏岑自己在心里默默这样说服自己。
只是她闭上眼,脑海里却依然清醒无比,墨修渊方才隐藏在暗色下的面容,以及那眼神,让她本来死寂的心,再次起了微波,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偏偏即使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依然知道自己是放不开的。从认识墨修渊,到如今,快要十年的时间,感情不是说一朝一夕就能够说不见就不见的。如果墨修渊不出现在她的面前还好,一旦出现,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会被他的情绪影响到,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告诉了墨修渊自己回来的消息,既然他不过来打扰,那么她就当做不知道。
苏岑想了很多,知道很久之后,才睡了过去。
而直到她睡着,原本闭着眼已经酣睡的小孩,突然睁开了眼,微眯着眸仁,金色的瞳仁落在苏岑的脸上,眸色愈深。
另一边,墨修渊出了揽月阁的门口,就停下不动了,墨白适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想要靠近,却又怕王爷这时候不想看到他,所以站在那里犹豫不决。夜公子本来是吩咐过的,不要把郡主回来的消息告诉王爷,可谁知道王爷今晚上会突然想来揽月阁,他根本不能阻止,只能看着王爷进入了揽月阁,然后看到不同,就猜到了什么,于是,他就更没有这个胆子去打扰了。
墨修渊一直垂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抬头,一双墨黑的眸仁里浸染了一层墨白看不懂的情绪,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冷冽,却又隐隐藏着一种墨白听不懂的复杂情绪:“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墨白一愣,是问郡主吗?
想了想,开口回答道:“今天白天,据说是被侍卫长带回来的,后来夜公子在大堂见了郡主,郡主打算留在这里十日,十日后会离开。至于原因,郡主没有说。”连夜公子都不敢问,他们更是没有这个胆子去触霉头。
墨修渊应了声,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王爷你?”
墨白的话还没说完,墨修渊抬眼凉凉看了他一眼,墨白顿时就不敢说什么了。应了声,很快就退了下去,身影隐藏在暗处,不再出现在墨修渊的面前。
墨修渊一直呆在揽月阁外一夜,等天亮了,才重新让墨白出现,把他推了回去。墨白垂眼瞧着墨修渊已经惨白的脸,想着这下回去估计要被夜公子念叨了,王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一番折腾,恐怕是要病了。
果然,等墨修渊回到主院没多久,就起了高热,夜无双来的时候,怕一并引发了腿伤,连忙派人把无痕重新找了过来。等无痕到了之后,探出手查看了墨修渊的脉搏,惊愕道:“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夜无双气急,瞧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墨修渊,直接把墨白与他身边的暗卫都喊了出来。
墨白站在那里,就知道要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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