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问完,却还没有等到云裳回答,便睡了过去,云裳将洛轻言推到了一旁,站起身来坐了会儿,便为洛轻言除去了鞋袜外袍,盖上了被子,而后便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脑中一直盘桓着洛轻言的问题,他问她,更喜欢宁国还是夏国。
云裳闭了闭眼,心中却是久久难以平静。洛轻言为何会问她这个问题?莫非,柳吟风答应了他的请求?所以他才问她喜欢哪儿,便是想要同她找个她喜欢的地方隐居起来?
云裳咬了咬唇,内心深处写满了挣扎。她跟着洛轻言一同来到夏国,这两年多来,他们步步艰难,从最开始,处处受制于人,步步被人算计,到后来,渐渐将自己的势力慢慢铺展了开来。其中艰辛,唯有她最为清楚明白。这两年,他们几乎不曾轻松过一日,好几次险些丢了Xing命。
虽然这帝位是夏寰宇禅让而来的,可是若没有洛轻言的努力,在那些精于算计的对手面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最后做上皇帝。
且洛轻言登基这几个月,内忧外患之下,亦是十分辛苦勤劳,每天一大早便上朝,一直到晚上,有时候很晚了才能够回到未央宫中。
这么多这么多的努力,便因为她的缘故,这般轻而易举地拱手送了出去。即便是云裳,亦是会觉着心有不甘,更遑论是洛轻言了。
云裳转过眼,望着已然睡着了的洛轻言,伸手一点一点抚过洛轻言的眉眼,心中却是无比挣扎的。
“娘娘?”外面传来浅酌的声音。
云裳猛地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将床幔放了下来,才快步走到门口掀开了珠帘:“怎么了?”
浅酌连忙应道:“可要奴婢侍候娘娘洗漱?”
云裳轻轻颔首,应道:“进来吧。”
浅酌服侍着云裳洗漱了,拆了发髻,云裳掀开床幔躺到了洛轻言身边,浅酌吹灭了屋中的灯,内殿之中一片黑暗,云裳缓缓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如今这个局面,还有一种解决法子……
云裳咬下唇,眼角有泪滑落而下。
一直到凌晨,云裳才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午时了,元宵一过,这个年便也算是过完了。
云裳想着,躺在床上不想动,过了会儿,浅酌便走了进来,探了探头往床这边望了过来,见云裳睁着眼,却是吓了一跳,才连忙道:“娘娘醒了啊?奴婢还以为娘娘还未醒过来呢。”
云裳转过头望向浅酌,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今儿个天气如何?”
浅酌连忙笑着道:“挺好的,虽然没有出太阳,只是却也没有风,没有下雪。”
云裳轻轻点了点头。
浅酌见云裳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便笑眯眯地道:“娘娘只怕得早些起来了,先前太和宫中便派了人来相请,奴婢只说娘娘尚未起身,太和宫那位叫做**的宫人便说,等娘娘起了,让娘娘去太和宫转一转。”
云裳闻言愣了愣,方声若蚊蚋地应了一声,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了身,浅酌连忙为云裳穿戴洗漱,又侍候云裳用了午膳,云裳便披了大氅往太和殿走去。
今儿个的天气确如浅酌所言,无风无雪无太阳,却带着几分沉闷感。
到了太和宫,云裳却有些诧异地瞧见华翎正在指挥着宫人在收拾东西,云裳一愣,便连忙入了正殿,看了看殿中已经被打包好的两大箱子物件,急急忙忙地转过头望向华翎:“母后这是在做什么啊?”
华翎闻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应道:“此前便同你说过了,太上皇说等过完了年,便出宫去走走。这正月十五一过,这年便也算过完了,太上皇决定,明儿个一早便离开。”
云裳愣了愣,倒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前段日子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亦是全然没有心思想其它的,便也忘了这一茬了。
云裳见状,知晓夏寰宇早做了打算,只怕是无论她怎么劝也劝不了的,便轻声道:“倒是不知,母后和父皇准备这第一站去哪儿呢?”
华翎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呢,问你们父皇他亦是一直同我卖关子。”
正说着,夏寰宇便走了进来,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卖关子?”
云裳闻言,便连忙笑了起来,轻声道:“方才问母后,离开了皇城这第一站准备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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