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大步走向受伤的唐小天,和站在一边的舒雅望,眼神冰冷,满脸讥讽地望着她们道:“也许你们觉得你们生命里出现的最可怕的男人叫曲蔚然!但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妹妹有什么事的话,我会让你们知道,曲蔚然也不过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而已。”
他停顿了一秒,继续用冷傲的眼神望着她们道:“什么叫可怕,我会让你们慢慢体会。”
说完,他再也不看她们一眼,转身上了救护车,守在单单边上,一起去了医院。
唐小天看着远去了救护车,长久一句话也没说,有护士走到他身边问他要不要帮忙,他的伤口裂开了,他却缓缓摇头,当特种兵的时候,经常会受伤,这样的强降和伤口并不会让他觉得有多疼。
他现在疼的是心,是那个被他逼疯的女孩。
“是不是很内疚?”很多年都从未主动和他说过话的舒雅望,忽然缓缓走上前来,站在他的边上轻声问:“是不是觉得自己可恶透了?”
唐小天转头望着她。
舒雅望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道:“很多年前,我看着夏木被警车带走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吧。”
舒雅望深深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好久没仔细看过的唐小天,用像是老朋友一般的语气说:“小天,我们都一样,我们都不会在对的时间,选择对的人,所以我们注定要伤害最爱我们的人。
“小天,经过那么多年,你爱的真的还是我吗?你真的对那个女孩一点心动,一点犹豫都没有吗?”舒雅望望着一言不发的唐小天道:“也许,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不想背叛的,只是自己的年少时最美的梦而已。可是小天,那个梦我早就醒了,你也该醒了。”
唐小天望着她,艰难地开口:“你醒了?你要是醒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一个人?”
舒雅望摇摇头:“不,我从来不是一个人,夏木一直在我心里,他深爱着我,我知道,只要想到他,我的心依然是暖的,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只是经常会很想他。”
舒雅望说完,难过地望着唐小天:“可是小天,你呢?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每次想到我的时候,心都是碎的吧?”
唐小天只是因为她这一个问题,一点点轻声的关心,而瞬间委屈的眼眶都点红了,舒雅望忽然上前,伸出双手,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天,那个女孩真的很爱你,别像我一样,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
唐小天的眼泪缓缓落下,舒雅望放开双手,退后一步,抬手轻轻为他拭去泪水:“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伤害你。”
“小天,对不起,真的。”舒雅望说完,转身离开。
唐小天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总是望着她的背影的,却无法去做什么。
那是舒雅望最后一次出现在唐小天的生活里,后来,她全家搬迁去了别的城市,再后来就了无影讯,直到四年后,唐小天再次收到她的消息。
那是一场很简单的葬礼,听说她在园林工地监工的时候,被散落的工程材料砸伤,当场死亡。
她终于可以带着她最爱的接吻鱼项链,去找那个精致漂亮的少年,去赴那个等待已久的不毁之约。
(四)
单单入院之后,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烧,然后成夜成夜的抱着单依安哭,单依安请了最好的医生给她看,医生全面检查后,发现单单遗传了她母亲的抑郁症,在长期悲伤的环境里被激发了出来,已经非常严重了,甚至伴着可怕的自毁倾向。
唐妈妈去医院看过一次单单之后,回到家里一动不动地沉默了很久,连天黑了也没开灯,终于等到唐小天回来之后,沉深说:“以后,我不逼你结婚了,我们都别再去找单单了。”
那么好的女孩,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有着一张比屋外盛开的桃花还靓丽的小脸,讨人喜欢的甜甜笑容和软软的嗓音,可只过了十年,就被自己儿子折磨的像掉在泥里的,已经腐烂掉的花朵一般,散发着频死的黑色气息。
这一切,她也有错,她一直将希望寄托在单单身上,一直给她加油,给她打劲,给她幻觉,让她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的毁灭。
唐小天也没开灯,也没说话,从黑暗的客厅,摸着黑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沉默地久久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