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似乎想起了当年的场景,原本稍显红润的脸上开始微微泛白。
“你说什么?水心是林氏害死的?”陆氏一听这话就瞪了眼睛,声音也带了厉色。
李姨娘被陆氏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稍稍调整思绪,接着说。
“当年我在后花园看到七月的时候,她抱着刚刚出生的你躲在草丛里,全身的衣服都是血,出于以前章夫人对我很好的关系,我便将七月带到了偏院荒废的小屋子里,那里人少,轻易不会有人去。”
话说到一半,李姨娘转脸朝七月看过去,得到七月点头的回应,唇畔扬起,只是这勾起的唇角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根据七月当时的话,她告诉我章夫人被林氏陷害,高妈妈让人在原本吊着气生产的参汤之中加了一味活血极快的药,导致章夫人血崩而死,当时我吓坏了,在七月再三恳求之下,不得不答应她前去探查情况,之后再找准时机将你交给太妃,当时的我,除了将你交给太妃,什么都做不了,害怕七月出去被林氏害死,我没无选择,只能骗她章夫人并没有死,只是去了远处寻医救人,她这才没有自杀活了下来。”
这话音刚落地,七月扭头朝乔念惜看过去,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说得没错,当年的情况就是这样!
确认了所听事实的真实,乔念惜扭头看向李姨娘:“既然知道是林氏换了药,李姨娘这些年可有找到什么证据吗?证明林氏害人的证据!”
李姨娘正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被乔念惜这话拉回了思绪,想了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若说证据,若是当年我将章夫人所用的碗交给仵作,或许能查出什么,可时隔这么多年,所谓的证据已经不能证明什么了!”
李姨娘眼睛里多了几分恼恨和后悔,若是当时勇敢一点将事情闹大,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不同了!
乔念惜目光在李姨娘脸上扫过一遍,似乎想到什么,又问:“事到如今,若是现在让你在侯爷跟前指证林氏,你可愿意?”
李姨娘一顿,抬头看着乔念惜,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反而目光一直往乔初然脸上瞟。
“五妹妹的事情,我既然能一路上都不提,就能一辈子不提,若是五妹妹回归本心,我们依旧是好姐妹!”
说着话,乔念惜转脸看向李姨娘,打包票一般的拍拍胸腹。
乔念惜这话似乎就是给李姨娘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等再问,紧忙上前:“好,我会依照三小姐吩咐做,还请三小姐铭记承诺,饶过初然这一次糊涂。”
李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她,什么都做得!
李姨娘答应,这事儿就好办多了,乔念惜挑了挑眉毛,没有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反而转身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乔初然。
“自我回来,五妹妹是最平和的一个,也从没给我使过绊子耍什么阴险的招数,自这一点,我是真拿你当妹妹看,你如今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乔念惜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初然,脸上神情平和却又透着一股穿透人心的犀利。
乔初然手里拿着东西的手一滞,抬头看看乔念惜,嘴角动了动,半晌却没有说出话来!
乔初然这般反应,李姨娘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眼看着要上去提醒她,却不想乔念惜的话先传了过来。
“若是没有猜错,五妹妹是纪王的人吧?真是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蛊惑了你,竟然让你这样替他办事!”
想起纪王那张脸,乔念惜心里就莫名的恨,敢伤夜玄凌,他就没有让人原谅的余地!
“不,不是!我不是纪王的人!”乔初然之口否认,慌乱之间也不敢抬头。
乔念惜一顿,垂目草乔初然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勾唇飘过一抹冷笑:“你若不是纪王的人,为什么手里会有及王府的玉佩呢?说起来,皇后身边的那个紫桐手上似乎也戴着一对相同质地的镯子,据说,那可是纪王要传给未来侧妃的东西。”
这话传进耳中,乔初然身子一晃,险些摔在地上,全身的血都凉了!
纪,纪王不是说此生只娶一个侧妃吗?他不是承诺等自己长大就做纪王府的第二把手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男人的谎话!是他们骗人的惯用伎俩!
“初然!你竟然……”
这个时候,不等乔初然说话,李姨娘先急了,伸手一把抢过乔初然手里的玉佩,气得嘴唇直哆嗦:“才多大!竟然就做这样的事!你可真是长大心就野了,娘是管不了你了!”
说着话,李姨娘伸手将那玉佩往地面上一摔,随着一声脆响,原本完美无缺的玉佩碎成了好几块。
乔初然一个激灵,眼看着那地上的碎块,心也跟着碎了,死死地攥住了双手,脸上恨意骤然腾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