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呼唤着老将军杨继业,把打到的猎物扔到杨继业面前,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丁还拎起一只死狍子给杨继业看:
“老爷!您看,这只野狍子是五公子、六公子同时开弓射死的,五公子射中狍子腿,六公子射中狍子眼,都是好箭法啊!”
另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丁也接过话头夸奖道:“五公子、六公子技艺超群,就连七公子也是好样的!每一次出来打猎,他们射到的獐子、黄羊和野兔都比别人多好几倍,人家都夸咱杨家几个公子爷是神箭手呢!”
杨继业接过死狍子仔细观察了片刻,摇头否定道:“说他们武艺超群,还勉强行得通,但要说是神箭手,那可就差太远了!”他向两个儿子指点道:“你们看,五郎这支箭射在狍子的后腿上,偏一点儿就会走空。箭头呢,穿出来几近半尺,狠!确实够狠!但不算准!”
五郎憨厚地笑了笑,没有话说。
杨继业继续评点道:“六郎这支箭呢?跟你五哥的恰恰相反,射中了狍子的眼珠子,入尸三寸,准倒是准了,力度还差一些。”
六郎真诚地表态:“我呀,还是得练哪!”
杨继业把死狍子扔给身旁的家丁,又拍打着双手道:“今后在战场上打敌人和今天打猎都是一样的道理,既要准,又要狠,还要稳……”
“哈哈哈哈!俗话说的好:‘严父出孝子,名师出高徒’,有老哥哥您这样的英雄,何愁带不出好兵来?”忽听背后有人大笑着夸奖,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家院杨洪领着太原刺使王怀赶到了。
老朋友相见非常兴奋,王怀滚鞍下马,杨继业大步迎上,两个人拥抱着,寒喧着,又把五郎、六郎叫过去给他作了引见。
这五郎名杨训字延德,年二十三岁,生得圆圆的脸庞,浓眉大眼,身长八尺,虎背熊腰,蹬一双铁鞋,着一领绿色箭袖战袍;那六郎名杨景字延昭,年二十一岁,长得英眉俊目,面如满月,身长九尺,玉树临风,蹬一双薄底块靴,着一领白色箭袖战袍;哥俩儿一面叫着“王叔叔!”一面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王怀身前,把个王怀高兴地一手拉起一个,一边不错眼珠地认真相看和观察,一边不住口地夸赞:
“咳!三年未见,贤侄们长得更加英武不凡!五公子身材魁悟,憨厚扑实;六公子仪表堂堂,机智聪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
杨继业摆摆手,谦逊道:“过奖过奖!王贤弟家里人可安好?”
王怀笑答着:“安好!安好!你还不知道吗,老伴儿早没了,就剩一个独生丫头兰英,不喜女红,只喜枪棒,整天的打打杀杀,射箭跑马,这回听说我来应州办事,非要跟着来疯野一回,让我臭骂了一顿。”
杨继业笑道:“武将家风,喜枪弄棒才是正事,女红、刺绣,有何用处?我们杨家的两个丫头不也是如此吗?哈哈哈哈!”
王怀谦恭地回道:“我家小女岂能和贵府的八姐、九妹相比?”
杨继业摆摆手:“自己兄弟,莫要太谦。”把脸色一正,又问:“贤弟方才说什么来应州办事,敢问是什么大事啊?”
“一言难尽哪!”王怀收起笑脸,一说正经事阴云就锁上了眉头:“老哥哥听说了吗?那宋王赵光义撕毁和约,又来兵困太原,侵犯河东……朝中出兵征战,俱已败阵,如今已无将可派,汉王陛下也焦虑万分。王某是奉了圣旨来宣老哥哥兴兵救驾哪!”
杨继业的脸色也沉下来了,三年前那场耻辱又袭上心头:
他本是一个忠心事主又向往华夏一统的人!一方面,他祖祖辈辈供职于汉王朝,刘均赐名刘继业认他做本家,他心存感激,发誓效忠;另一方面,石敬塘割让燕云十六州给辽国,辽人趾高气扬,时时侵扰汉民,而刘汉小朝廷却助纣为虐,甘当北辽的鹰犬和傀儡,他又心存愤恨!鸡笼山一战,他与赵匡胤铜锤换玉带之后,便下决心联合大宋,抗击北辽,并念念
不忘。然而,昏庸无能的刘继元终于听从赵遂的鼓惑,把自己削贬出朝,当了一个应州火塘关的空头刺使……
“如今宋军卷土重来,汉王求援又至,自己该抱什么态度呢?”杨继业在陪着王怀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想着,他似乎有了主见,又似乎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总是不好贸然做出决定。末了,只能有一个办法:
“先回到火塘关看看夫人和七个儿子的态度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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