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业痛心疾首地反斥道:“可就是这个保护神,自进河东以来,天天抢掠,夜夜奸淫,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啊?”
王怀非常地不理解:“伤天害理?他就伤天害理了,你杨继业又能把他怎么样?他骚扰的是一般百姓,又不是你老杨家?你先忍一忍又能怎么了?要知道,如今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南宋赵光义,这是大事!”
杨继业愤愤然地回道:“是的!正是因为要共同对付赵光义,我才没有理会耶律沙带的这伙儿王八蛋!什么时候他们惹恼了我……”
“惹恼你还能怎么样?人家可是有三万呢?”
“他就有三十万,我要杀他个人仰马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我的老亲家,打仗可不是说赌气话!”
“你以为我在说大话?那我明天就打给你看看。”
王怀登时吓得脸色煞白,他急急忙忙地抓住杨继业的手道:“我的老哥呀!你有这样的念头可是太危险了!我们的那几个结拜兄弟黄琼、杜威都是因为要树敌辽国,才被赶出了朝班;丁贵大丞相又因为不满辽国,在朝中日渐冷落;吏部知事王辉虽与我们志向相同但却闭门不出,只顾自己……如今朝中主张联宋抗辽的仅剩下你我两个了!老亲家,您听听我的吧!凡事勿须太直,要识时务,见风使舵,若不然会吃大亏的。”
杨继业梗梗脖子:“我这人最难改的就是不识时务,太认死理!”
王怀继续劝说:“理是要认的,但不能认死理!我也赞成投宋,我也恨那些辽人,可那是以后的事情,眼下你联合的应该是辽国,痛击的应该是南宋,只有彻底打跨了南宋,我们的大目标才能实现!”
杨继业坚定地回答:“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阴一套,阳一套,明一套,暗一套,联宋抗辽保河东,我永远不变!”
“保河东!保河东……”王怀把案子一拍,震得盘子碟儿乱颤:“你知不知道?如今太原城谣言四起,就连六七岁的小儿都说你是‘杨家将,杨家兵,勾结南蛮卖河东’,还有‘铜锤换玉带,什么都敢卖’!汉王陛下为此已是龙颜大怒了,他限你三天时间全歼宋军,否则将以叛国谋反罪处你斩首极刑!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我这老亲家也顾不得你了!”
杨继业听了这番话,如同天花顶挨了一棒子一般,两眼金星乱冒。他料不到朝中的同僚会在背后捅他刀子?也料不到忠心追随了几十年的主子会听信那些无稽的童谣?更料不到他的儿女亲家也会惊恐惧怕到见死不救的地步?想到几位同伙中黄琼的含冤发配,杜威的被逼出走以及丁贵、王辉的明哲保身,他甚感凄凉,心灰意冷。
他无可奈何道:“好吧!我明日亲自去见汉王陛下。”
说起来,王怀虽然有些胆小怕事,但实情也确实如此。
就在次日早朝,杨继业独自一个人进了太原城。他进了纯阳殿,随着文武百官向汉王刘继元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万岁”声未落,叩拜礼未起,端坐在“正大光明”四字金匾下的刘继元便来了个龙颜大怒:
“大胆杨继业!有人告发你和宋军参议杨光美勾搭一处,意欲出卖寡人,出卖河东,把大汉江山拱手让与赵光义,可有此事?”
杨继业沉着应对道:“主公!这是诬陷,是敌人的离间计!”
右丞相赵遂飘出站班,阴恻恻地提问:“哦?杨老将军说是敌人的离间计,既然是离间计,那么,我能否当面请教老将军几个问题呢?”
对于赵遂首先跳出来发难,杨继业是意料之中的。他从来也没有怕过这个文也不懂、武也不通的狗屁国舅爷,“有理走遍全天下”“无鬼不怕夜敲门”是杨继业做事的仗凭,他冷冷一笑:“国舅爷请随便。”
赵国舅不紧不慢道:“汉王陛下早已有旨,要杨老将军尽快地把宋王赵光义叔侄一举全歼。可据我所知:杨老将军自莫胜坡打了胜仗之后,竟与宋军和平相处,十余天来未见过一仗,这个……您如何解释?”
杨继业不卑不亢道:“我父子七人此次出兵,连打了几个硬仗,将宋军赶到了横山涧以南……吾意只在确保河东的安全,要把宋王叔侄一举全歼云云,实不敢想;况且三万对十万,众寡悬殊,也不宜展开任何形式的反攻。打仗的事,国舅不懂,我必须引蛇出洞,然后再各个击之。谁知近十余天来,我派几个犬子天天去宋营骂阵,宋军皆龟缩不出,我暂时还无法可想……国舅大人如有什么高招,还请不吝赐教!”
赵遂像猫头鹰一般“嘿嘿嘿”地奸笑道:“那不过是双方商议好了做出的假象而已!我是不如杨老将军会打仗,但是三岁小儿也该知道一些普通常识吧?”他像开起了连珠炮:“请杨老将军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潘洪中箭,敌军溃逃,不愿赶尽杀绝的是不是你?连天雨住,困敌两万,不准杀戮太狠的是不是你?前番你和宋太祖铜锤玉带,擅自结盟;如今你和杨光美来往频繁,如胶似漆;反过来你又与辽国同盟军摩擦不断,如同水火……你杨继业就是这样的确保河东安全吗?”
杨继业瞠目结舌,一时竟无言以对。
赵遂还在穷追猛打,不留余地:“我再请教你杨老将军,先皇陛下赐你国姓,认你本家,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你却从不稀罕,还是四处打着你的‘杨’字大旗在河东招摇过市!这且不论,你还几番劝说汉王陛下去投降赵光义,搞什么联宋抗辽?一统中华?在你心目中究竟谁是你的主子?你究竟是在确保河东呢?还是在倒卖河东?事情非常的明显吗,不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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