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踢在了潘豹背上。潘豹打了个趔趄,险些摔成狗啃泥。他转回身,“哇呀呀”一声怪叫,猛虎一般扑来。
路边的游客、百姓渐渐地围观上来。相国寺算命的少年秀才寇准恰好游到此处,他挤进人群好奇地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登英楼小伙计张三愤愤地告诉他:“那男的是潘府三公子,女的是皇姑柴郡主,三公子见了皇姑不让道,还打人!”
一中年人插嘴道:“话不能这么说,三公子只是动手打了轿夫,那柴郡主仗着是皇亲,又是火山王杨家的媳妇,先踢了人家一脚。”
张三像发现了什么稀罕宝贝:“嗬,真是有人向潘,有人向杨啊。我看了半天了,三公子正在向南走,忽然又掉头,故意挡住人家的道。公子让皇亲,天经地义,像他这样还有没有上下?”
一老翁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尤其是欺负女子。”
众百姓议论着:“对呀!真不要脸!”“那个三公子是不像话……”
寇准弄清了是非,颇有点为柴郡主担心:“这个皇姑郡主肯定打不过三公子……他杨家住在什么地方,快回去叫人吧!”
张三恍然大悟道:“对!杨家大郎兄弟仨去游相国寺了。我去叫!”转过身,沿着相国寺大街向东飞跑而去。
且说老杨家哥仨看那崔铁口半天,大郎杨延平感觉他还有点道行,便摸出几两碎银丢在那算命桌上:“崔先生,给我也算一算。”
崔铁口目送寇准和王旦两位未来的宰相远去,这才回身,他望了一眼杨延平,像雷石电闪一般,忽觉一股巨大的恐惧感降临在头上。他双手乱颤,语不成调,把头低至胸前,再不敢直视杨延平,过了半晌才畏畏缩缩地言道:“您……您,您别开玩笑,小民不敢给您算命……”
二郎杨延定惊异道:“却又作怪!拿钱算命,有何不敢?算!”
崔铁口服服帖帖地应道:“是!是!是!”他抓着延平的手,满有把握地算道:“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龙眉凤目,龙行虎步,是泼天的富贵之相。您绝不是寻常之人……”把声调放的更低:“您是当今皇上。”
二郎延定和三郎延安大笑起来。
延平幽默地逗他:“刚刚算出两个宰相,这会就算出天子了。再往下该怎么说?您铁口先生敢乱送帽子,小人可没胆子戴呢。”
延安随之斥责道:“你也别叫铁口了,改叫崔海口得了……”
延定跟着郑重介绍说:“这个是我大哥杨延平!听说过河东抗辽将军杨无敌吗?那就是我们的父亲。”
崔铁口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面前的杨延平,果然与他心里想的那个人有些差别。他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但他并不认输:“没错!杨无敌老将军新归我大宋,御封火山王,赐建天波府,满京城里谁人不知?我是说这位杨大郎命中有做皇帝的福分,可惜好景不长,难以善终……”
他这后面话的两句压得很低,但还是让老哥仨听见了,崔铁口待不下去了,收拾起卦摊转身便溜走,延平却独自沉思起来。
就在这个时刻,登英楼小伙计张三赶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刻,潘豹和郡主交手占了上风。他挥动长长的马鞭连续抽打着,郡主手无寸铁,根本近不得敌身,只有挨打的份儿。她的罗群已被撕开一道口子,手臂上也被马鞭咬了一下,淌出殷红的鲜血……
郡主知道这样下去非吃亏不可,便跳出圈外,指着潘豹骂道:“潘豹小杂种!不怕你猖狂,你我明日金殿上再来算总账。”
她坐上轿子,一挥手,队伍原路退回。
潘豹翻身上马,冲着郡主的背影狂妄大叫:“到了金殿上三爷爷也不怕你!我打你就是教训你杨家,不服气的就让杨延昭来找我!”
潘富等众家丁也狐假虎威道:“让杨延昭来送死吧!”
潘豹得意地狂笑着,他猛加一鞭,带着众家丁飞马而去。
众百姓叹息着,议论着,渐渐离开。这时,延平、延定和延安老哥仨跟着小伙计张三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张三眼看着场光地净,围观百姓散伙,禁不住嘀咕道:“都走了?也不知是谁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