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太宗把脸一沉:“违旨登擂,死罪!劈死皇亲,死罪!持刀拒捕,砍杀官军,死罪!来人哪!将杨延嗣推出午门,斩首!”
七八个御林军校尉一涌而上,抹肩头,拢二臂,一条法绳将七郎捆的像江米粽一般,接着便推推搡搡地带出了大庆殿。
杨业一见急忙跪下:“陛下!犬子登擂伤了国舅性命固然不对,然而事出有因,陛下岂能不问青红皂白,就下旨斩首?”
呼延赞跟着奏道:“人命关天,非同儿戏,望陛下先察明原委。”
高怀德、吕蒙正等部分大臣一齐奏道:“望陛下明察!”
太宗满脸不快地问道:“明察?还明察什么?朕说过大臣的子弟不准打擂,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单这一条就非斩不可!”
呼延赞、高怀德、吕蒙正等一时竟无话可说了。
潘仁美急不可耐地上前奏道:“陛下!违旨即叛逆,乃十恶大罪。还有六郎杨延昭,策应罪犯,砍杀官兵,通同叛逆,也应该斩首。请陛下传旨,拘杨延昭一同正法。臣愿做监斩官,聊泄失子之痛!”
“太性急了吧!”八大王赵德芳怀抱着瓦面金锏飘然而至:“叔皇,潘豹立擂,残害了十一条命。杨七郎打擂,误伤了潘豹一条命。究竟哪个有罪?为什么潘豹死了,杨七郎就该斩首?就因为他是你的国舅吗?”
这句话问的太宗面红耳赤,大家都知道,八大王是真急了!
高怀德见八王到来,心中有了底气,他指着潘仁美道:“你带了二百名官军和二百名弓箭手围捕七郎一个,还声称砍死小畜生赏银五百两!延昭若是不来救人,七郎他恐怕早就被砍成肉泥了。”
原来杨业和佘夫人不愿牵连好心帮忙的任秉任堂惠,昨儿半夜已命杨洪赠送纹银一百两将之送走。对内对外都承认了救七郎的是六郎。
太宗初听杨业说潘豹“伤害英雄多人”,还未在意;这会儿听八大王说“残害了十一条人命”,又听高怀德说四百多军兵要砍死七郎,心里便打了个沉,他目光扫向潘仁美:“潘豹真的打死那么多人吗?”
潘仁美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这个……”
呼延赞大嗓门吼道:“陛下不必问他,到陈桥门外数一下新添的坟头就清楚了。不仅死的人多,还都是潘国舅用毒酒和暗器杀害的。”
潘仁美紧忙地否认:“你胡说八道!”
付鼎臣作伪证道:“我是监擂官,我证明绝无此事。”
呼延赞冷笑道:“谁不知道你们两个臭味相投,蛇鼠一窝?说不定还监守自盗,毒酒和暗器都与你有关系呢!”
付鼎臣脸色都变了:“你……你……你怎能这样说话?”
吕蒙正见双方争执不清,便向太宗建议道:“陛下!杀人命案,应细察细访,按律公断。微臣以为,可交开封府职事寿王赵元侃,将一切原委弄明查清后,再报陛下处置。这样方可服人之心!”
太宗心里倒是赞成这个主意,他既怕潘国丈受委屈,也怕朝中正直的大臣有怨言,中间转手交开封府察访,便可人人折服。问题是开封府尹这一官职历由皇族亲王兼任,现任职事便是自己的儿子元侃。这元侃满打满
算才十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一向不理正事。他已数次向自己提出要让出此位,交由太师王苞担任,这王苞审理此案能行吗?
原来在五代十国、北宋初期,开封知府因规模最宏大、地位最显赫而历来由皇亲王掌管,太宗、真宗(即元侃)等均在此任过职。当然,这些亲王一般都是挂个名,真正管事的多是少尹、权知或推官等人。
寿王元侃一年前就任开封知府,他的御太师王苞随任开封权知。这王苞字延龄,年已五十,河东并州祁县人,称得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开国丞相赵普的得意门生,并由赵普推荐做了元侃的御太师。他在开封府助理元侃一年间,体察民情,治理京畿,颇有“清廉”的美名,将杨七郎打擂一案交给他审理,保证既能审清审好,又能审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