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卿……”他走到五郎身边看了看七郎,见他浑身血迹,脸色蜡黄,像孩子一样昏睡不醒,不由心疼道:“朕的心肝虎将啊,竟累成这个样子……快!快找朕的御太医给他看一看。”
七郎被安置在铁瓦殿的一个偏殿,静静地睡在床上。一个御太医坐在床边为其诊治,太宗、八大王和杨业焦急地等着,潘仁美、呼延赞、石延超、郑印、曹彬、高君宝和延平兄弟候立一旁,俱都默然无声。
御太医诊治完毕,安慰众人道:“没有什么大病。七将军他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饿……如能精心调养三五日,即可恢复如初。”
七郎醒了,他微微睁开双眼:“爹……陛下……八王殿下……”
太宗伸手握住七郎的手:“延嗣小爱卿,你醒过来了?”
七郎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慈祥过,他挣扎着起来:“陛下!潘仁美官报私仇,编造种种借口不放我进城,硬逼着我去力杀四门,又独闯重阵。我父亲和兄长若晚来一步,延嗣定会屈死黄泉。求陛下给我伸冤哪!”
他把潘仁美逼着他血战四门的经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太宗从未想到事实背后竟是这个样,阴谋陷害勤王救驾之英雄,这是死罪呀!他转身瞪着潘仁美:“潘洪,杨七郎所诉可是事实?”
潘仁美早有精神上的准备:“不错,俱是事实……”
太宗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大胆潘洪!朕被困幽州城,危在旦夕,你作为三军大帅,既无退敌之勇,又无解围之谋,这倒也罢了。你竟敢如此对待兴兵救驾的功臣、朕的爱将?来人,把潘洪推出去斩首!”
二御林军应声走上,持法绳绑缚起潘仁美。
潘仁美自知这一关难过,他按照事先想好的计策,面不改色,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人难当啊,好人难当啊!”气昂昂地向外就走。
杨业突然叫喊一声:“等一等!陛下,臣有本奏。”
太宗亲切地:“杨老爱卿,有何话尽管讲来。”
杨业很诚恳地求情:“外患未除,先斩大帅,于社稷不利。小儿延嗣状告潘元帅也是他一面之词,还容潘元帅诉清原委才是。”
太宗自然准奏道:“那好吧!潘太师,你为何逼着杨延嗣小爱卿力杀四门,而不放他进城歇息片刻?与朕从实讲来。”
潘仁美先问了一句:“诸位可听说过秦怀玉力杀四门的故事?”见众人不语,便从容不迫,侃侃而谈道:“不错,我是没有开城门,但我不是害他,我是在设法成全他!自古以来,用兵打仗就有一个激将法。七将军年轻好胜,我激他是为了成全他力杀四门,好落个名标青史啊!”
呼延赞斥责他:“你这是无理强占三分!”
八大王也质问道:“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力杀四门,名标青史?”
潘仁美使出铁嘴钢牙的本领辩驳道:“八千岁此言差矣!我潘洪二十岁跟着先皇太祖破韶州,也曾大战过三天三夜,不比七将军弱多少!如今我已年过半百,只好激年轻人上阵啦!不这样办,他怎能取得力杀四门斩坚入阵的辉煌战功?不这样办,韩昌怎能吓破狗胆,拱手让出幽州?不这样办,七将军小小年纪能荣获圣上御赐的‘虎将神威’金匾吗?”
这一番强词夺理说的八大王和呼延赞哑口无言。
呼延赞竟天真地问道:“你真的没有想过为潘豹报仇吗?”
潘仁美假作特委屈的样子:“嗨!你们想哪儿去了?潘豹逆子设擂害命已是铁案,他罪该万死,我怎能去翻那个陈年老账?我若官报私仇,谋害七将军,那不是把我自己也困死在幽州城了吗?”
这后边一句反问的很好!太宗和诸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杨业当然不相信这套说辞,但又想到:潘仁美害七郎总算没害成,终不能逼着皇上去杀他的老丈人吧?真若杀了,潘妃娘娘定不会甘休,两家就真成了仇人。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想到此便恳求太宗道:“陛下!我家犬子年幼,错解了潘元帅激将的苦心。求陛下赏个人情给老臣,绕过潘元帅。那韩昌元气未受大伤,势必会卷土重来。大敌当前,我们潘杨两家不能再闹摩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