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暴,你莫要得寸进尺!”宁海在一旁也是忍不住出口威胁道,似乎忘记自己正受制于人,同时也并非是宁暴的对手,如此逞威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但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终究他还是没有抵抗住内心深处的那份被冰封许久的温暖,这种似曾相识的情景,让他不免想到当初,那个老太婆还在人世的时候的样子,自己可并不是以这副面孔过活着。
“这所有人里,就数你最没有资格说这话。”宁暴眼皮也不抬地开口朝宁海讽刺着,不用看便是知道那是谁。
“他有没有资格,那也是由我说了算,关你屁事!”宁冰凝嘴上护着宁海,但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复杂,先前宁海所做出来的那些事情都实在是让人寒心,而现在突然这样暖心,当真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别有所图呢?
其实真不怪宁冰凝阴谋论,实在是宁海的前科累累,同时也并未给过他们什么信赖感,自从十多年前,自己的太祖母去世之后,那家伙的冷漠人尽皆知,但都劝不听,也只能是随他去。
“冰凝……”宁海也有些意外宁冰凝居然会护着自己,还以为自己也会被像宁暴这样受到辱骂,毕竟这丫头的嘴,可从来就不饶人,特别是对于那些她讨厌的人,就不知道留情面三个字怎么写。
关于这一点,他也是很无奈,却也只能是随她去,毕竟过去了这么久,本以为她已经改变,却不想只不过将自己的这一面给隐藏了起来,想必也是为了安柔,谁成想,居然又让他给逼得现了原形。
“你这家伙啊,就是造孽,自从蓝妹死了之后,你就没一天好受过,但你自己难受,也不能带着关心你的人也如此,这样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也太残忍了。”身边的一群长老会成员们也是不禁摇头。
对宁海这么久时间以来的做法,他们都看在眼里,不是没想过让他改正,而是也看出来,说教根本就没用,这家伙的固执己见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能够促使他改正的那个人已经离世,其他人对他说什么都不过是耳旁风罢了。
“我其实都知道,也想过和他们缓和一下关系,更是考虑过改变自己什么的,可最终还是,徒劳啊……”说罢,宁海也是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惭愧与自责。
这样的作态,又怎能让人继续狠心责怪于他?所有人看着这样的他,也是只能摇头叹息,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关注于场间的母女二人。
不同于宁冰凝与宁暴之间的战斗火爆,让人心情跟着忽上忽下,安柔那里却是暂无动作,唯一的变化是她站在血阵外面,巡视了一周之后,便是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抚上,双眸紧闭,似乎是在沉心感受着什么。
方才简单观察过后她发现,关于这个阵法,虽然与古籍之上所记载的还是有着些许出入,但毕竟那已经是非常年代久远的东西了,就算是被人给还原出来,也多少会有一些布阵者自己的风格在里面。
而这个也确实非常符合宁暴的小心思,他并未将所有鲜血之上的那些亡灵怨气给消除,反而是时常不忘刺激一下他们,好像这样让这血阵可以一直保持凶悍是他最想要的事情,现在也确实是如他所想,这血阵已经不单单是一个阵法那么简单了。
虽然不至于有着自己的思想这样复杂,但到底也是有着一些鲜活的地方在,就比如那无比旺盛的怨气,若是一般人身处其间,只怕第一时间便是会被影响,然后释放出自己所有积压在心底的负能量,最后被这深渊给吞没,成为这阵法的养料。
但现在被困在其中的人是陆森,他拥有着的鬼头刀其实原理上和这个是查不多的,更何况他本身就处在动用了鬼头刀最本质的力量的状态之下,所以他并未是感觉到什么难受,反倒是更加兴奋。
那是来自于手中刀身的嗡鸣,而陆森也遂了鬼头刀中怨灵们的愿,将其等释放,随意他们去吸取这血阵之中的力量,来壮大自身,完全就是打着和宁暴一样的主意,宁暴想要借陆森来壮大自己的血阵,却不想反被陆森给利用。
“这么快就满足了么?既然如此,是不是该回来了?”陆森双眼微眯,浑身上下肌肉紧绷,在察觉到周遭阵法之上的怨气消失殆尽的时候,冲空气中几乎要实质化的怨灵们提醒着。
当然,他并未天真的认为,他们都会听自己的话,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但陆森可没忘了做最后的挣扎,“别忘了之前我答应过你们的,只要此间事了,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定然会帮助你们达成夙愿,还你们灵魂一个澄净和安宁。”
说完,陆森便是静候这群亡灵的下一步动作,双方好似都在试探,在打量,在考虑对方给出的诺言到底是真是假,值不值得信任,其实陆森不知道的是,自己手中的鬼头刀在吸取了他们的灵魂之后,便是存在一种类似契约一样的东西,不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回去。
可他们却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可以坑陆森的机会,以前的宿主可是多少会对这鬼头刀有些了解,但陆森对鬼头刀的了解就没有那么深刻了,只是停留在表面,很多功能都还有待发掘,可陆森却是谨记一点,这鬼头刀的历代主人都不得好死,且都是死于鬼头刀之手。
“咦,居然减弱了,难道,他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是,做了什么?”猛地睁开眼,撤掉自己放置于血阵表面上的小手,安柔满眼都是惊诧,心里对陆森隐隐有着期待。
而身为布阵者的宁暴就更加感觉强烈了,他十分清晰地察觉到了阵法之中自己辛辛苦苦积育了这么久的怨气都消失殆尽,甚至隐隐察觉出这铁定是与陆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