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自然是都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宜跑远。
“给相爷传书!”那首领没想到日日纵横京城正事不干一点的恒王爷还有如此身手,面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便咬牙跺脚,气急败坏说了一句。
远在京城的苏策于一日之后收到了飞鸽传书,打开看了一眼便淡淡一笑,抬手伸至蜡烛前头,由着火苗将其舔舐干净。
“相爷,皇上来了。”门口的一个小厮弯腰,半点都不敢看屋中光景。
苏策起身,声音仍旧如往日温润,“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秦稷在苏府的前厅气急败坏地转着圈,一直到苏策过去,方才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朕听说南宋那战事吃紧,现在的流寇数量比原先增多了一万还多,瑜王抵挡不住,被困边陲小镇之中。”
苏策微微弯腰,抬手给秦稷倒了一杯茶,玉手执杯,好看得让人心神荡漾,“皇上的意思,是要去支援瑜王爷吗?”
秦稷看了苏策一眼,眸中万千思绪打马而过,最终只剩一片漆黑,像是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水。
“苏卿自小便与朕在一处读书,朕与苏卿比和父皇待在一块儿的时间都长,父皇那些年的心意,苏卿应当也晓得,可是到底多年兄弟情谊,朕……”
苏策坐在秦稷下首,抬起头来,眸子里头没有半分情感起伏,“皇上稳坐皇位五年,怎么还能轻易撼动。皇榻之上始终只有皇上一人,皇上无须多心。”
“朕不敢相信,”秦稷下意识想要把脸埋在手心里头狠狠地搓一搓自己的头发,却又忽然想起来他不再是幼时背不出书的皇子,又挺了挺脊背,“朕容不得一丝的纰漏,江山为大。”
苏策的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幼时的秦稷顶讨厌苏策这个样子,他会背书,又会讲解,若不是碍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其实分明是更喜欢苏策多一些。
可是后来父皇告诉自己,为君者不必事事皆精,苏策便是最好的臣子。
于是后来虽是父皇临终前的意思,他却也是真心实意想让苏策做他的相国。
相处多年,苏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让谁死,想让谁活。
“皇上的意思臣懂了,不劳皇上再忧心。”
秦稷点头,又添了一句:“让他回京,留他一命,他到底……是朕的弟弟。”
“臣有数,叛国之罪,既为王爷,那便贬为庶民,罪不至死,皇上瞧着可好?”
秦稷有些疲累,揉着额角轻轻一叹,“你看着办吧。”
“对了,”秦稷抬起头来,“秦宜那家伙在牢里待得怎么样了?”
苏策轻声一笑,“王爷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只是吵着说是没有糕点吃。”
“是她的性子,”秦稷亦是咧嘴,却不像是个笑容,“得了,朕也不去看她了,好好看着她,等瑜王回来了再说吧。”
苏策送秦稷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秦稷又嘱咐了一句:“秦宜和瑜王相交甚好,万不能叫她知道瑜王的事情,另外千万别叫她跑了。”
苏策的眸子里头不见半分波澜,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颔首道:“臣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