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已想明白了,眼下的情况,恐怕出自有心人的手笔。为的,就是在天下人面前公然表明,太子生母是一个生活放荡的女人,绝不配做皇后!
蒲公公悄声提醒:“皇上您看这……还要不要再宣一名太医给娘娘瞧瞧?娘娘可还昏迷不醒呢。”
“……宣。”欧阳铖话音低沉而冰冷,众人都以为这位帝王是听了刚才太医的诊断结果,对躺着的女人发生了怀疑。
欧阳铖是咬着牙吐出那个字的。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再找几名太医来,“验证”第一位太医的话。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地知道,便是再找十名太医,看完的结论都一样……
蒲公公又喊来了几个太医。欧阳铖目光如刀一般地看着他们依次诊脉,然后战战兢兢地回话,说出来的内容,果然是……
“娘娘有了四个多月身孕……”
每多一个太医说出这句话,欧阳铖就听见大殿里响起一片抽气声,心里就咯噔一下。
窃窃私语已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孩子是谁的?”
“甭管是谁的,总不可能是皇上的……”
“绝不可能是!”
“那今日这大典还继续下去吗……”
这些议论好像千千万万把小刀子,横七竖八地划来划去,把欧阳铖的一颗心割得像鱼网。
还要继续下去吗?“丑闻”闹了出来,纵然他力压众议,硬要把那顶皇后桂冠戴到萧云锦头上,也已无济于事了!
他冒火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在陷害他心爱的女人!
耳边响起阿锦恳求的话来:“铖,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说我身子吃不消,你也知道,秦家在宫中的势力还未完全清除,韵儿还没摸清楚哪些前朝官员和后宫妃嫔是秦家的忠实拥趸,此时贸然举行封后大典,我害怕他们会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来……”
真的好后悔,他不该这样心急的!
齐老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欧阳铖在想些什么,今日之事背后有何猫腻,齐老爷已经猜到了。旁观者清,此时此刻,他作为欧阳铖多年来的心腹,比谁都清楚,闹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不能再继续封后了。
“皇上。”齐老爷上前一步,低声对欧阳铖道,“娘娘的身子要紧,无论如何,等娘娘醒来再说。”
仿佛回应他一般,萧云锦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欧阳铖心里一沉,这个时候醒来更要命。他,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审问她啊!
“皇上……”萧云锦虚弱地说,“我……臣妾……刚才忽然没站住……”
她抬起头,看见了眼前面如土色的太医。“我这是怎么了,你们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欧阳铖强笑道:“阿锦,没有关系的,你就是身子太虚弱了……”
他忍着强烈的心酸,想要把接下来的质问堵回去。
萧云锦敏感地发现了他神色的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您和几位太医大人脸色这般难看,难道臣妾是身患恶疾了……”
“娘娘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不知谁大声喊,“真是可喜可贺!”
太医的身子还在抖,欧阳铖怒目圆睁,抬头朝发声的地方望去,那是后宫妃嫔站立之处,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喊的。
贱人!他攥紧拳头,自己都听到骨节在咯吱响。要是让他抓到那兴风作浪的女人,他要把她碎尸万段!
偏偏这个神情在众人看来是被戳中了痛处。大家都同情地看着脸色阴沉的帝王,啧啧,在这么要紧的时候爆出这般丑闻,皇上真该好好审问一下这位差点做了皇后的娘娘了!
话说,她真的是太子生母吗?不会是哪个居心叵测的野女人冒充的吧?
话说,如果她都能是有心人冒充的,那么三殿下的血脉是不是也有问题……
就在此时,忽然人群中又响起一声惊呼:“哎呀!”
欧阳铖循声望去,是宗亲勋贵站立的方向,他站得高,看那乱哄哄的样子,好像也有人昏倒了。
他心里一喜,要是能把众人的注意转移过去就好了。马上高声问:“怎么回事?”说着一挥手,让人过去看个究竟。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过去了。推开挤挤挨挨的人群,欧阳铖已看清了,那是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倒在了地上。
欧阳铖对几个太医吩咐道:“你们过去看看!”
澄儿已经在蒲公公的帮助下,把萧云锦架到了一抬春凳上面。就在太医朝女眷方向走的当儿,欧阳铖连忙凑到萧云锦面前,低声向她叙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萧云锦的脸上浮起惊怒的神情,眼中也涌出泪水:“铖,你信不信我……”
她来京城几个月了,鸿雁山庄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如果欧阳铖也认为她可疑,她真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这才体会到宫斗的苦楚来,她还没正式入主后宫呢,就发生这样的事,以后的日子,难道都要在百般防备和心惊肉跳之中度过?
欧阳铖握紧了萧云锦的手。
“阿锦,你不要胡思乱想。”他柔声说,“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欧阳铖伸手给萧云锦擦眼泪,心里也开始叹息,幸亏是笃信爱人的他,倘若换了旁人,比如他的父亲,恐怕今日这个女子就只能被押到阴暗的牢里严加拷问了。
“皇上!”小太监又跑了回来,低着头禀报,“是一位贵女昏倒了,太医正在为其诊治。”
“哪一位?”
“文盛侯府的六姑娘。”
蒲公公插嘴道:“今日天气如此炎热,众贵女都是一身华服,确然有那身娇体弱的受不了。皇上,今日这大典还继续吗?”
欧阳铖低叹一声。等下他还得当众“质询”萧云锦呢,还说什么继续封后啊。
正要回答,忽然听见宗室勋贵那边又传来一阵喧哗声。
又怎么了?欧阳铖皱眉,难不成今日还要一波三折?
蒲公公亲自走过去,须臾引着看病的太医回来了。看样子,是诊治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说,龚六姑娘怎样了?”
太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回、回皇上,”他用袖子擦了把汗,“微臣方才探得……龚六姑娘……呃……也、也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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