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的侧室。她们曾在宫变之时被叛军掳走,十分不幸地,一天一夜之后才被解救回来。不知她们到底是如何度过这十二个时辰的。但是这样一来,在世人眼中,她们就被打上了耻辱的烙印。
虽然她们都单独来找萧云锦,个个哭红了眼睛,竭力表明自己没有受辱失身,但是这被掳之事,已成为她们四人一生中洗不净的污点。
自然而然地,这污点也沾染到了她们所在的家族。
她们非常感激的是,萧韵并没有将她们休回家的打算。
可是,他也永远都不会临幸她们了……
而仅仅把她们解救并留在府中,就已赢得了四个家族的好感!
所以封后大典那天,她们四人作为萧韵府中女眷参加,绝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萧云锦的事来。
“主子,您想过没有,”澄儿提醒,“那位二皇子妃,可是秦娘娘的儿媳啊!”
“事后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萧云锦苦笑,“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虽然太子狼子野心,虽然秦家倒台,可二皇子身上还真是挑不出任何的错来。他虽然平庸,也只是沉溺吃喝玩乐和女色,尚未发现他有任何与宫变相关之处。皇帝一直派人监视他,而他也知道,是以更加循规蹈矩,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缩头乌龟一样地躲在府里。
因此,封后大典,他作为皇帝的儿子,也带了家眷进宫。他的正妃姚媚兰,在萧云锦做了皇后之后,就得喊她一声母后了,当然也要陪着,尽点为人媳的责任。
想想挺讽刺的,这个婆婆是姚媚兰亲婆婆的情敌,而姚媚兰还那么乖巧热情。
“……她的确很热情。”萧云锦回忆,“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一点丈夫失势的沮丧和颓废,对我那是恭敬有加,母后长母后短的,那可是封后大典之前啊,这么称呼也不怕人家说她谄媚。”
澄儿抿嘴一笑:“人如其名呗。她不就叫媚兰么!主子,我还是觉得她最可疑。您出事了,最高兴的人就是她和二皇子了。您再想一想,二皇子妃还有哪些举动,让人觉得不对头的?”
萧云锦喝了一口澄儿端来的酸梅汤。“总的来说,还挺循规蹈矩的。要说不对头的举动嘛……她见到龚家姐妹后,尤其热情。开开心心、又搂又抱的,好像很久没见过一样。当时我就觉得很可笑,其实下元节前一天她已经见过龚家姐妹了,这般做作,挺让人恶心。我想,总归她还是想讨好她们吧!”
“主子,那二皇子妃对韩贵妃她们四个怎样?”
“这个,除了点点头,好像就再没有什么了。我以为她是看不起她们。”
澄儿摇头:“现在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二皇子府的人!二皇子妃想必清楚这一点。主子,奴婢记得您说过,下元节的时候,她对韩贵妃几人也极其热络,何以此次又不理了呢?”
萧云锦的眉毛拧了起来。
为什么?因为下元节那天,姚媚兰是想要孤立雨璇。
等一等,既然是这样,那么今天,她就没有必要对那四个可怜虫置之不理。姚媚兰已经犹如落水狗一般,如果她能跟不受三皇子宠爱的侧室们友好地说几句话,不是更容易获得一些安慰吗?
萧云锦坐了起来。姚媚兰是故意的?
或者说,她这么做,有不得已的原因?
会是什么不得已呢?萧云锦把封后大典的流程和注意事项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恍然大悟。
因为时间来不及。姚媚兰地位低下,是最后一个进内室的,进来的时候,封后大典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就绪,没多久就要开始了。
她和姚媚兰寒暄之后,姚媚兰一边一个地分别挽着龚九小姐、龚六小姐的手说说笑笑,她耳边都是聒噪声,不禁腹内一阵恶心,就拿起桌上的酸梅汤喝了一口。
这时,她看见龚六小姐在擦汗,眼睛盯着桌上的茶壶,就让澄儿倒了一杯酸梅汤,送给龚六小姐。
不过后来,她又让澄儿给旭王妃等人也分别倒了些。
可是,没有给龚九小姐喝。因为龚九小姐是侍奉她的女官,只有轮到最后一个。而恰好那时茶壶倒空了。
“龚家姐妹都和姚媚兰有过肢体接触!”萧云锦一拍扶手,“她把那药物涂抹在手上,从而带给了龚家姐妹。而龚九姑娘一直服侍我,我便也沾染了那药物。我胃口不好,龚九姑娘特意准备了一些糕点,还不时叮嘱我多少吃一些。进食之时,我自然就吃进肚子里……好巧的心思!”
澄儿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二皇子妃没有想到的是,龚六姑娘也把那药物吃下去了。”
“是啊!六姑娘没吃糕点,但她喝了酸梅汤,偏偏九姑娘没喝,才让我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多亏龚六小姐,她的昏倒,解决了关键性的问题。
欧阳铖后来就问龚六小姐,想不想要什么赏赐?龚六小姐支吾了一会儿,便把自己退婚的要求提了出来。
她说得十分恳切。
“臣女素来与齐大人的女儿齐霏交好。据臣女所知,齐公子对涟华公主早已有情,臣女蒙皇上青眼,被赐婚给齐公子,心中着实惶恐不安。臣女不愿在一对鸳鸯之中横插进来,让涟华公主伤心,让齐公子为难!纵然齐公子由于赐婚之恩,对臣女相敬相爱,那涟华公主的委屈,又有谁想过?臣女也和涟华公主交好,比一般女子更明白她的心。”
欧阳铖听了默然不语,毕竟发出来的圣旨,要收回实在是不合适。君令如山,岂是说收就收的?
萧云锦笑着插话了。她知道其实欧阳铖已经被说动了。毕竟,涟华公主是他的女儿。他何尝不想收回这个圣旨,可他需要一个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的理由。帝王的威信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依臣妾看,这份圣旨的确该收回来。皇上难道忘记了,它可是从前的秦娘娘亲手拟就的,不过是拿给您盖上御印而已!”
一语惊醒梦中人,欧阳铖茅塞顿开。
真是把这一点忘记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太多可以直接行使的权利,尤其在选秀女、指婚等事上,往往是秦婧说了算的,他的作用就是一颗冰冷的印章。虽说当时他听了韵儿的建议,费了一番脑筋,让秦婧打消把龚六姑娘指婚给老二的念头,可到底是坤宁宫起草的赐婚正文。
有了这个理由,欧阳铖理直气壮地宣布废止这份赐婚圣旨。当时他还把老侯爷叫去解释了一番。其实文盛侯府也是有些犹豫的,既然皇帝发话,他们乐得顺从。
于是,皆大欢喜……
“我这就给皇上写信,把咱们发现的告诉他!”萧云锦兴冲冲的,马上让澄儿准备笔墨。
澄儿一边照办一边笑:“主子,您现在神清气爽了?”
“可不。能早点把那使坏的家伙揪出来,我们也好睡个安稳觉。”
萧云锦摊开雪白的宣纸,左手扯住袖子,右手持笔饱蘸墨水,在纸上刷刷刷地书写。
澄儿笑嘻嘻地看,她也懂文墨,有时还能给萧云锦如何遣词造句提提建议。
“咦?不对啊。”看着看着,澄儿蹙眉,“有个地方说不通!”
“哪儿说不通?”萧云锦还以为自己语句不通顺,“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我连个信都不会写了……”
“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澄儿指着书信上一处地方,“奴婢看到您说龚六姑娘的行事,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啊?”
“奴婢看了您写的来龙去脉,又仔细想了想龚六姑娘当时的动作。奴婢怎么觉得,这龚六姑娘是成心想要中招啊!主子,这龚六姑娘,是专门为了解除婚约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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