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上,一双明亮得让人害怕的眼睛射出宛若利剑的光芒,刺在小二身上。
“小朋友,你很冲动。”
这声音阴侧侧地,听得小二陡然寒毛竖了起来,戒备道:“你是何人?”
明伯却很冷静,仍然背着双手,此时淡然道:“小陈,你下去吧。”
小二一怔,恭身道:“是。”
一双眼睛仍然满是警惕,小心翼翼地从黑衣蒙面人身旁走了出去。
厨房里只留下明伯与那黑衣人。
明伯看着黑衣人,看得很有兴趣,仿佛在看一件稀奇物事,突然笑了起来,“谁能想到,二十年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手追魂,如今却改行做起了保姆。”
黑衣人手指动了动,没见如何使力,那枚精钢打造的梅花镖突然断成两截,碎片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老酒鬼,你信不信,往后你喝的每一坛酒里都有我的尿?”
明伯呃了一声,像是突然被卡了脖子,笑容凝固在脸上。
黑衣人无疑是在用一件无聊的事情在威胁他。
可是这个威胁,对于爱酒如命的明伯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他相信,这个江湖上论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邪手追魂自称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为了自己下半辈子能喝到纯正的高粱酒,明伯尴尬地搓着手,腆着脸转移话题:“敢问邪手大人,伍元老头的用意为何?”
黑衣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毫不迟疑:“不知道。”
明伯一愣,“不知道?不知道他就把晨娃子扔出来了?”
“不是伍元的意思,是晨儿……感觉到了什么。”黑衣人摇摇头,明亮的眼中也有一丝迷惘。
明伯皱眉:“晨儿?他常年住在剑冢,能感觉到什么?”
“伍元说,晨儿的武功有古怪。”
“嗤,他自己教的晨娃子,还教出古怪来了?”明伯对此说法不屑一顾。
黑衣人奇怪看他一眼,“你没见晨儿背着千锋?”
明伯惊讶道:“千锋?你说晨娃子背上那根黑漆漆的棍子真的是千锋?”
旋即又是一惊,“晨娃子使得了千锋?”
黑衣人肯定道:“能。”
“你怎么知道?晨娃子自幼怕剑,说不定只是想将千锋短棍当剑使。”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却突然说起了一件似乎毫无关系的事情,“今日我还见到你一个朋友。”
明伯奇道:“老头子还活在世上的朋友已经不多,你见着了谁?”
“闻香公子。”
明伯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呸呸呸,谁与那淫贼是朋友?莫说是他,就是他那死鬼师父,连给老夫提鞋都不配!”
“哦?”黑衣人眉头一挑,“我还以为,你们酒色财气尘世四大家,向来同气连枝。”
明伯悲愤道:“邪手追魂,你若是再敢将老夫与色字头那些臭淫贼相提并论……”
黑衣人无动于衷:“那便如何?”
“老夫……老夫拼得下半辈子不喝酒,也得打断你的腿!”
黑衣人明亮的眸子里有着笑意,“老头子,你也很冲动。”
“少废话,说!你干巴巴的提起闻臭淫贼作甚?”
黑衣人正色道:“他死了,被晨儿千锋化枪,捅穿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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