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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旺大爷就让春花嫁人,可是她舍不得俩娃呢,那时也穷,怕嫁到人家去受人白眼儿,现在好了。占豪年岁跟春花嫂子差不多,人家现在也是挣钱的好手,离家又不远。有个女子栓着心,他也跑不掉哩。”
“那她肚里的孩子咋办,还能带过去?”
方奇当然清楚那个孩子是咋回事,“那不成,真要孩子生下来像你,占豪还不勒死你?你借着咱们规划的事儿顺便提提光棍和寡妇的事,让老蔫叔去保媒,这事你还得做做春花嫂子的工作,这事还要快,这边我给春花嫂子开幅药吃着,你那事就得办妥。三刚哥,春花嫂子要是嫁了人,你可不能再狗扯羊皮了。”
“知道知道,哪敢哩。”
“成,那回吧。”俩人刚出来黑暗里突然冒出个黑影,吓的两人一跳,待看清是春花,方奇轻声道:“三刚哥,你先家转吧,我来说。”赵三刚一步一回头回去。
方奇和春花又钻进车里,把刚才的事儿跟她一说,春花手捂着脸饮泣:“我喜欢他哩。”
方奇急的直挠头,“嫂子,你俩要是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出事,你嫁给占豪也不冤枉,人家还是个光棍,田又多,上次分了不少钱哩。离你家也近,时不时能回来看看大娃小娃。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又没公婆,那还不随便你折腾?”
春花哭了一阵,抬起脸来:“那也成吧。”
“什么叫也成?你要是还刚跟三刚粘粘乎乎的,别说旺大爷,就是何叶嫂子都饶不了你,听明白没?”
“嗯哪,我听你的,你给我开个方子,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咱一心做人。”
说妥这事,方奇让她先走,自个儿把车窗打开透气,远远的村口灯火辉煌,隐隐传来机器的轰鸣声,不知道谁家的狗在汪汪直叫。
关了车门,方奇磨身推开院门,不提防枣树下的磨盘上蹲着个人,红红的火焰一闪一灭,吓的他一跳,“爹,恁晚你蹲在这弄啥咧?”
老爹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他耳朵抡起烟袋锅子就在方奇屁股上抽,“不要脸的货,你跟我进来!”
我擦,老爹居然偷听!呃,这老头也真是,方奇一边乱蹦一边嚷嚷:“娘,爹又揍我!”
老爹把方奇推进屋子“咣啷”关上门,手里的烟袋锅里一指方奇,“你跟我说说,你跟人家春花在车里弄啥咧?”
娘也披衣过来,“啥事?出了啥事?”
方奇寻思,我要是说赵三刚把人家小寡妇肚子弄大了,马上就能炸锅,老爹这臭毛驴子脾气,那还不嚷嚷个遍,就这怪毛病,你不让他说他偏要说,他那脑壳时容不得这种小寡妇偷汉子的丑事。
“大半夜的,嚷嚷个啥咧!”娘到底有主见,先喝斥老爹一通,扯条板凳坐下,“啥事,你说说。”
方奇就把从二猛家路过旺大爷家门口碰到春花,又给她家小娃看病的事说了说,又举举手里的针炙盒子,又说春花不放心,追过来问要吃什么药啥的,外面天凉,就坐车里说。小娃那病是给鬼鬼湾的坟气冲的,还说明天让松枝那几个娃带他们去坟上看看谁家坟裂了。
老爹瞪眼:“就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