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禀报皇上,管家派人送晚膳来了。”
毓秀与姜郁等了半晌,外头都没有动静,姜郁只好自己走过去把门开了。
陶菁言笑晏晏地站在门外,他后面跟着几个捧饭的侍从。
毓秀从陶菁的笑容里看出一点嘲讽的意味,就吩咐一句,“把皇后的晚膳也端到我房里,我们一起用膳。”
姜郁拉着毓秀的手一同在桌前落座,陶菁站在两人身后服侍。毓秀在他盛汤的时候一直看他,他面上虽带着笑容,眼中却没有笑意。
毓秀等陶菁站直身子,就轻声吩咐一句,“你也坐下同我们一起吃吧,盛菜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
姜郁心里吃惊,他虽然十分不情愿,却什么也不能说。
让他更吃惊的是陶菁居然没有推却,毓秀话音刚落,他就忙不迭地坐在她身边,“皇上是不是饿坏了?这种时候还要故作优雅?”
毓秀恨陶菁口无遮拦,就瞪了她一眼。
陶菁也不在意,笑着帮毓秀往盘子里夹菜。
毓秀一边吃,一边感念舒辛,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她爱吃什么。
姜郁见毓秀面带笑意,也猜到她在想什么,面上不自觉地就有点发苦,舒辛为众人安排的是一样的膳食,清一色都是依照毓秀的口味做的,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桌上的素菜本就不多,毓秀有意都留给姜郁,一筷子也没有夹;陶菁就没这么好心了,毓秀见他故意一个劲地夹素菜,就忍不住呵斥一句,“你不许再吃这两道菜。”
陶菁果然收敛了不少,干脆只吃碗里的饭,连菜都不夹了。
毓秀看了他几眼,他都在埋头往嘴里送米粒。
“我说你不许吃素菜,你就什么菜也不吃了吗?”
陶菁不抬头也不答话,沉默的回应把毓秀的火都勾出来了,“你在跟我赌气?”
“下士哪敢。”
“你还说不敢,不想吃就别吃了。”
陶菁闻言,真的放下筷子不吃了,默然起身退出门。
姜郁见毓秀变了脸色,心里一阵纠结,半晌才试探着说一句,“皇上太纵容下面的人了。”
毓秀也知道自己没出息,陶菁出门的时候,她其实十分后悔,姜郁说的话她也只听进去一半,“他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有些纵容他,也是人之常情,千金易得,一人难求。”
姜郁也不知毓秀是在就事论事,还是在戳他的脊梁骨,“这不是他第一次给皇上难堪了,皇上若一味纵容他胡作非为,他只会越发的目中无人。”
毓秀笑道,“皇后言之有理,今天就饿他一顿,小惩大戒。”
两人用了晚膳,漱口洗手,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姜郁才想同毓秀说正事,门外就响起陶菁的声音,“皇上,三皇子殿下求见。”
毓秀与姜郁对望一眼,轻声笑道,“伯良先回房歇息吧,我看看闻人离要干什么。”
姜郁是不太情愿离开的,可他又不能不走,就未雨绸缪地对毓秀说一句,“皇上要留心三皇子殿下。”
门一开,姜郁出门,闻人离进门,门关之前,毓秀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陶菁。
陶菁一直低着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闻人离关了门,与毓秀在桌前落座,单刀直入地问一句,“皇上可见到我母亲了?”
毓秀也不隐瞒,“殿下不必心急,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姨母自会见你。”
闻人离心中喜悲参半,“盼了这么多年,想不到竟真有这一日。我从前一直是怨恨她的,恨她明知我的存在,却一直选择避而不见。”
毓秀笑道,“就算姨母真的知道殿下的身份,她也未必心甘情愿才对你避而不见,毕竟她的身份特殊,她的存在特殊,有很多事情都由不得她做主。”
闻人离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皇上这是在安慰我?”
毓秀无喜无悲地回他一个笑容,“我只是就事论事。”
闻人离握住毓秀的手,一开始用的就是不容她挣脱的力气,“既然你已承认我的身份,是不是也该像称呼白鸿一样,称呼我一声皇兄?”
毓秀的手被捏得生疼,禁不住就板起脸,“殿下太失礼了。”
“皇上不失礼吗?我原以为是我利用了你,心里一直都很愧疚,可听了舒辛之前的一番话,我才明白,原来我也被你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