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咻的一声收回铁钩,随后找了一处偏僻的窗格,灵活的跃进。
果然有股暖暖的气息流动,云倾轻轻的掩上窗格,只觉瞬间置身了另外一片天地,她呼吸着略带暖意和淡淡硫磺气息的空气,借着昏暗的灯火向前摸索去。
华清宫大得惊人,宫殿广阔,构造奇巧,四壁环绕,五梁十柱,一步一盏八角宫灯,艳红的地毯铺设绵长,汉白玉的地板雕龙浮凤,甚至还图画着各式瑞兽祥云,墙壁上更是五彩斑斓的画着群宴和歌舞升平的场景,栩栩如生,仿佛在无声的倾诉着轩烨国历代辉煌历史和鼎盛繁华荣耀。
云倾猫着步子向前,无声的穿梭过了几处曲折意境的回廊,灵透的双眸观察四面,机敏的耳力侧听八方,终于,在一处灯火通明,环烟雾绕的宫殿楠木门前听到细微的低语声。
观察了前后无人,云倾便轻巧的上前攀附在门上,只听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带着暧昧的呢喃道:“哀家费劲心思想将芙儿扶上后位,可是没有想到一切都被那个六岁的小妖孽给打乱了,如今,皇上还为了那个小丫头将哀家送到骊山,哼,不过,这样也好,在这里比在宫里舒坦不少,至少不必见面的时候鬼鬼祟祟的。”
“一个六岁的奶娃能有那么厉害?”突然,里面又传出了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攀附在门外的云倾一怔,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这里怎么会有男人?并且,刚才那幽幽淡淡的声音一定是太后。
然,就在自己失神之际,云倾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眸光一沉,随后好不迟疑的缓缓推开楠木门,委身翻进,而后又缓缓的掩上门,接着在满是蒸汽的华清宫内寻找张望了一眼,悄然的藏躲到了明黄幔帐垂挂的内侧。
“太后娘娘,您要的酒送来了”楠木门前,碧珠的声音缓缓响起。
“送进来吧”太后的声音十分威严,但却还是带着一丝懒倦的沙哑。而那屏风后也发出了一阵暧昧的嬉水声和讪笑。
“是”碧珠推开门,缓缓走近。云倾慢慢的撩开幔帐,只见碧珠也只走到屏风后便停住,随后将手中的托盘递了进去,而屏风里则是哗啦一声,仿佛有人又水中起身,接着,云倾便看到一只粗壮的大手接住了托盘。
眼底一凝,云倾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精锐,随后在碧珠告退之时,慢慢的从幔帐后走出,跟随其后,在她开门之时,突然跃起,一掌劈在了她的肩头。
碧珠身体一震,随后便瘫软下来。云倾接住她的身体,慢慢的平躺在地上,探出蒙着面罩的小头颅朝门外扫视了一圈,抬手又将门给关上。
“碧珠这个贱婢怎么出去都没有声音?”太后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管她呢,你怕什么?这里是骊山,就算皇上要来探望你,也需要花上十天的路程,放心,恩?”低沉的男音带着暧昧的调戏的说道,随之大殿内便响起了两道微微喘息的声音。
云倾听着这似乎立刻就已经进入状态的暧昧声,不禁心头泛起了俏皮的恶作剧。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高贵如太后,也会做出这样辱没皇室颜面的丑事,于是她便轻巧的跃过屏风,扯住明黄幔帐翻身缠住一直脚裸,如同倒挂金钩进一般的朝那不远处的温泉池中望去。
果然是一片春色潋滟,令人面红耳赤。只见虽然三十有余,但却依旧窈窕,风韵十足的太后王氏半身埋没在翻滚的温泉池水中,她一对雪白的双臂正攀附在将头埋在她胸前的男人脖颈上。那男子肌肤呈小麦色,高大强壮,正托着太后的腰身……
“噗——”看着这样缠绵入骨的春宫图,云倾没有半点浪漫的感觉,反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或许是平日里看到的太后都是那个威严高贵的妇人,可是此刻的场景却如同在看情色电影,所以云倾没忍住。
这一声响,惊动了池中情迷放纵的男女,只见太后面色一惊,而那男子也快速的太抬头,一双狠厉毒辣的双眼瞬间朝云倾扫来。许是隔着迷雾朦胧,二人也没有彻底回神,所以在看到半吊在空中,一身黑色劲装,身形娇小如狐的云倾时,都震住了,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王氏胆小,吓得惊叫起来,而那男子则哗的一声从水中跃中,扯下一件亵裤套上,便向云倾冲来。
云倾双眼一眯,抬手锵的一声拔出匕首,飞快的从幔帐上跃下,快速而狠绝的刺进了男子的脖颈动脉。
“恩”男子闷声一声,显然没有想到云倾这个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小人儿。云倾用力拔出匕首,踏过高大的屏风跃到了池边,簌的一声扯下脸上的面罩,对着温泉中早已面色苍白的太后笑道:“太后娘娘,好久不见……”
太后一见竟是云倾,她先是呆了呆,随后失神尖叫起来,但云倾却毫不留情的一把扯过她潮湿的长发,捂住了她的嘴,猛的勾起她雪白的细颈,用匕首抵住她的动脉,黜眉道:“太后娘娘是想让大殿外的士兵看到娘娘的姘夫,然后去金陵禀报皇上前来捉拿么?”
太后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即便是被云倾捂着嘴却还是呜呜的叫着,但片刻后,她惊吓退却,似乎平静了些,整个人竟瘫软一般的跌坐进了池水中,若非云倾还勾着她的脖子,只怕她早呛死了水中了。
屏风后的大汉挨云倾一刀,血流不止,但是却不足以致命,听到太后的呼救声,他立刻屏风后奔来,只见他健壮的胸膛上到处是血,怒目圆瞪的看着半蹲在水池旁的云倾,要紧牙齿,低沉而阴森的道:“这个小奶娃是哪里冒出来的?”
太后见到大汉身上满是血迹,再次被吓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全身不住发颤,那满是水泽的柔白肌肤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红晕,胸前的高耸更是在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云倾勾起唇角,淡淡的道:“本姑娘就是你们刚才讨论的小妖孽,怎么?做一朝皇太后的姘夫,是否觉得荣幸呢?这个女人,可是当今皇上的母后,大行皇帝的遗孀,你,好福气啊”
“冷婉儿,你,你别骗想糊弄哀家,哀家得到消息,你,你已经离开了皇宫。一个被皇上四处捉拿的判罪皇后,你觉得你有资格指责哀家吗?”太后颤抖之余,却没有彻底被吓的傻掉,于是便与云倾周旋起来。因为她知道,若是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别说她这个太后的尊位保不住,只怕连皇上都不会放过她。
云倾双眼一冷,猛的掐住太后的脖子,冷冷的道:“消息倒是传的很快,说,是否是皇上颁布了圣旨要捉拿我?”
“原来你这个妖孽也有害怕的时候”太后见云倾似乎对宫廷内的事情一无所知,便冷笑出声,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她冷哼道:“你放心,皇上心思缜密,怎么可能在冷战天还没有将三万兵马带回金陵的时候就颁布旨意,大张旗鼓的捉拿你?哀家和皇上设局那么多年都没有能将你们冷氏一族铲除,如今,你这个小妖孽亲手将这个机会放在哀家的手里……”
“别跟她废话,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我们都会没命,让我先杀了她”一旁的大汉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他丝毫不顾太后此刻的危险,也不在乎身上的伤口还是不断的流血,就一步一步的向云倾走去。
“住手,难道你不怕她杀了哀家吗?”太后见大汉满目狰狞的走来,不禁吓得全身颤抖,立刻大喝道。
“你是太后,她不敢将你怎么样”大汉丝毫不理会太后,而是继续向云倾走去。
“真是不怕死乡野村夫,太后娘娘的品味倒是独特啊”云倾冷笑一声,随即在那大汉扑来之时,甩开太后的头发,跃起闪躲,而后巧妙的甩出一腿将其绊倒在地。
大汉的身体砰的一声砸在了冰冷的水池上,云倾迅速抽刀架在男子的脖颈上,一手的双指屈跪,抵在男子背脊的C5骨上,挑眉冷道:“就凭你也想抓我?”
男子趴在地上,要紧牙齿转头瞪着云倾,那眼神狠毒阴沉,似乎要将云倾给生吞活剥了一般。云倾不理会这个男子,她抬头朝太后望去,道:“说,在外界散播我要勾结国舅和寿王要图谋篡位的人是不是你?”
太后见那男子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云倾给降服,心头的惊恐更浓,但是她仍然不屈的高昂着头颅,道:“是爱家那又如何?冷婉儿,今日只要你敢动哀家,门外的一万禁卫军就会冲进来捉拿,若是哀家的丑事传扬出去,你也别想活。”
好一个鱼死网破,太后果然是太后。
云倾红唇凝起冷笑,却语气森严的道:“你说我要图谋篡位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扯上寿王?”,那个平淡风清的男子又与她结下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太后非要连凌烨云的名声也要一齐毁掉?
“冷婉儿,你别在这里跟哀家装傻,他,一个贱妾所生的孽种,一辈子云淡风轻,对什么东西都不上心。可是偏偏千方百计的维护你,甚至连哀家想拉拢他,他都以病体沉重而拒绝。哼,这样的东西,哀家让他活着就已经是仁慈,毁他的名声还算不了什么”太后提到凌烨云,便有些激动,仿佛那样一个如生活在凡尘世俗之外的男子与她有着深刻的仇恨一般。
“就是因为他维护我,所以你就要致他于死地?”云倾胸口怒气陡起,这个老妖婆实在是丧心病狂。
“是,只要是跟哀家对着干的人,哀家都要毁了她”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冷冷的看着云倾,神情大有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不如鱼死网破的豪赌之色,随即又道:“冷婉儿,哀家今日被你发现了丑事,就已经不打算再活着,但是今日哀家一死,名声既毁,可你也逃不过皇上的捉拿,毕竟,这等丑事,皇上不会允许任何人知道,所以,为了轩烨国的江山,就算追杀到天涯海角,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云倾要紧牙关,双眼怒火升腾,她双指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已经将被自己制住的男子的C5背脊骨掐断。那名大汉还没有还得及恐惧,就陡然瞪大了双眼,全身僵直着不动了。
云倾在太后惊诧的眼神中起身,将冷清的匕首藏进戎靴中,咬牙道:“算你狠,我不杀你,不过你也给我记住,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任何关于你诬蔑我父兄和寿王的传言,我保证,今日之事不仅会传扬得天下尽知,并且你们王氏一族也从此在轩烨国的贵族名册上消失”,说着,云倾目露狠光,抬手指向面色血色退尽,因为云倾刚才凌厉的杀手手法而不住颤抖的太后,道:“而你,轩烨国的皇太后,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儿子亲手将你凌迟……”,说罢,云倾转身飞快的奔出了华清宫……
夜色依旧沉郁,呼啸的北风如鬼哭狼嚎,掠过阵阵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