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唐王朝拒绝。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悲凉,她用自己的一生稳定了局势,让自己的王朝的天子在深宫享乐,坐拥三千,可是自己却在塞外承受悲苦。
“可是她最后却只能睡在这里”云倾有些凄楚的说道,这就是美人最后的下场。
“婉儿是在埋怨朕吗?”凌烨轩目光深沉的看着云倾,眼底流淌着窒痛,他略带沙哑的道:“婉儿觉得轩烨国的君王真的很没用,居然要一个女子来承担这一切恶果,而皇室却享受用他们生命换来的安定,是吗?”
云倾不可置否,可是凌烨轩却略显凄楚的笑起来,原来,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淮悦公主曾经嫁过一次,玄德四十一年,她亲自挑选了兵部侍郎之子为驸马。”凌烨轩突然又说道。
兵部侍郎?云倾一惊,那不是在玄德四十一年被先帝以通敌罪抄家灭族了吗?
面对云倾双目间流淌的疑惑,凌烨轩却丝毫不遮掩的道:“父皇原本以为她既然自己挑选了如意郎君,便依着皇长女的仪派风光的办理了婚事,可是却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后,淮悦公主突然回到皇宫要拜见父皇,父皇接见她时,她竟将驸马通敌叛国的罪证上呈。那时,她已经有身孕了,父皇有意以对社稷有功的名义放过这个孩子,却不想她竟然自己喝下了藏红花。”
“为什么?”云倾不明白。
“朕也不明白,可是朕在看到你竟然背着朕饮用藏红花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她”凌烨轩面色暗沉,语气也带着淡淡的悲伤。
云倾僵住,震惊的望着皇帝,而凌烨轩也看着她,目光深幽的让她看不出任何情绪。藏红花……这件事情几乎已经久远到云倾已经将它遗忘在生命的某个角落里了,因为他对自己的温柔和疼爱,她以为他也忘记了,却没有想到……
“那时,我……我很迷茫”云倾语气有些乱了。她是很迷茫,但是却坚定那个孩子是要不得的,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她不能为了一时的激情而忘却了本真,所以,她才向冷战天索要了那包藏红花。
而在那个时候,也没有任何人希望她怀上龙嗣,否则庞炎和杨飞不可能那般配合的她。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她这个妖后一旦怀有龙子,皇帝就会被彻底控制。她,更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未来的命运变成那样。
也或许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世界上有孩子。
“婉儿,朕知道,当时对你太过粗暴了,可是你不能明白朕害怕失去的心”凌烨轩握住了云倾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胸口,神色也突然苍茫起来,仿佛像一个无助和迷茫的孩子,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云倾长睫轻颤,突然间就不敢看凌烨轩的目光,她低垂先脑袋,但却被凌烨轩拥进了怀中,大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少许,她在他的胸口处闷闷的道:“对不起……”
“朕不要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朕,就为凌氏开枝散叶吧,皇室的子嗣向来稀少,而朕的皇后也该到了孕育子嗣的年纪,婉儿,皇室以后的盛衰,可就要靠你一个人了”凌烨轩看着云倾歉疚的神色,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将以前的痛苦重提,于是便淡淡的笑着说道。
果然,云倾听到这句话,面色立刻就变了,她抬起脑袋,一对冷冽的凤眼顿时怒圆瞪直,但是在云倾还没有来得及怒骂之前,享堂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铿锵的脚步声。
云倾和凌烨轩同时回头,只见数十名身着盔甲的魁梧士兵快步跑来,他们身后有三名骑马的裘袍男子。三人同时翻身下马,而中间的一名男子则是大步上前,面色庄肃而恭敬的单膝叩拜在地,道:“圣驾下临,臣下失迎了。父汗重病在身,不能前来接驾,所以特派臣下前来,臣下已经在帐篷被备下薄酒,还请皇上移驾。”
云倾疑惑的看着这几个人,而凌烨轩则是将她的腰身揽住,命令一旁的车夫道:“下山吧”
这时,云倾才注意到这个车夫,只见她面色平静,镇定自若,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略显单薄的身体却另她觉得很是疑惑。可,就在云倾疑惑的凝视那名车夫之时,那些大汉却更是惊疑的看着她,目光在她与皇帝之间打量,而那名为首的男子更是黜眉,将目光留在皇帝揽住云倾腰身的大手上。
云倾此刻的装扮是男子,并且唇红齿白,可谓是偏偏美少年,而这副面孔,多多少少会让人联想到一些别的事情。毕竟自古帝王,有断袖之癖的可不再少数,就连汉朝的惠帝刘盈、文帝刘恒和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大汉天子刘彻也是一样。
但是凌烨轩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揽着云倾上了马车。
回到山下的营寨毡帐时,天色已经全部漆黑下来,苍穹如斗,月朗星稀。
在这片看似辽阔,但是版图却又不是很宽广的地方,无数的牧人赶着牛羊回走,四处篝火冉起,马头琴和歌舞也一并在这美丽的夜色中开始。
到了草原上最大的一支毡帐中,云倾看到了凌烨轩在淮悦公主享堂里所说的那位驸马爷。原本,她以为曾经能将这个异族的历史扩大到可以与轩烨国较量的首领,必然是威风八面,老当益壮,可是,她一踏进帐篷,看到的确实一张宽大的床榻上,躺着的一个佝偻苍老的老人。
他脸上雕刻着无数岁月残留的痕迹,一道一道,深邃如鸿沟。老者见到他们走来,面色略显惊讶,但是麦色黝黑的肤色却很难显现太多的情绪,只有一双深凹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但是,却蒙上了沧桑和悲凉。
“皇上长大了,臣下记得第一次见到皇上时,皇上才三岁,而最后一次见皇上,是三年之后,当时皇上六岁,即将登基”老者没有惊恐的情绪,看到天子就如同看到一个故友一般,缓缓的,慢慢的说着成年往事。
凌烨轩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昔日的英雄居然会变成这副样子,他叹息了一声,淡淡的道:“朕去拜望了皇姐,得知你一生都没有再续弦,觉得很意外。”
那老者听到凌烨轩提到淮悦公主,眼神都突然亮了起来,仿佛想起了生命中最珍贵,最美好的时光一般,但片刻后,又黯淡了下来,他神伤的笑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原本不该匹配我这种粗鲁的莽夫,对我来说,她就是上天赐予我的宝物,让我想要好好的珍藏,妥善的对待。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国而来”
“她并没有负你,她曾经传信回朝时,告诉先皇,她爱你”凌烨轩的深思也似穿梭回了以前的岁月,但是这种神色在他俊美的脸上只停驻了片刻,随后又消失无踪。
床榻上老人听到这句话时,先是一怔,随后竟激动的想要坐起来。他身侧,三个高壮的男子立刻上前搀扶。老人坐起来,面色带着激动和颤抖的道:“这……这是真的吗?你……你没有骗我?”
老人家激动的连尊称都忘记了,但是凌烨轩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点了点头,低沉的道:“如果不是,她不会为你孕育三个孩子,陪在你身边四年”
“淮悦……”老者听了,顿时老泪纵横,或许他一辈子都以为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下嫁来,为的,只是破坏他打算进军中原,更替皇权的计划,可是,却没有想到整整十二年,他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能等到这样的一句真相。
他至今仍记得那个女子眉宇只见淡淡的柔和光芒和美丽的姿容,在草原上,篝火旁边,她摇身起舞,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绚丽夺目,让当时已经年过而立,却不曾知道什么叫爱情滋味的他忍不住的奔向她,将她娇小的身体护在怀中,带回了自己的毡帐。
那时,他也知道她可能是轩烨国所使的美人计,他也知道她可能心怀有异,甚至会让他一败涂地,可是,他却控制不住内心的骚动,排除了众人的反对,迎娶了她,与她日夜相对。然后,他决定夺得皇图霸业的决心,渐渐的在温柔乡中沉迷堕落,特别是在她为自己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泪水肆无忌惮的在那张原本不该这样沧桑的脸上流淌,可是老者却笑了起来,仿佛将一辈子堆积在心头的郁结都已经化解了一般,似乎瞬间年轻起来,他道:“这么多年来,我思念她,却不敢去见她,因为怕见了,无法面对曾经的一切。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让她在哪里苦苦等了我十二年……”
“父汗,母亲会希望你身体养好的,快躺下吧”刚才在山上接他们的男子立刻说道,似乎唯恐老者有丝毫闪失一般,立刻要搀扶他躺下。而老者似乎也是真的累得,他慢慢的躺下,随即笑道:“你们,好好招待贵客,我们部族虽然已经衰落了,但是你们三个人身上毕竟流着轩烨国皇族凌氏的血脉,所以,为了你们的母亲,还有父汗这么多年来的愧疚,无论如何都要听从皇上调遣,明白吗?”
老者的话语意味深长,有些像临终的遗言。算算时间,他也才天命之年,可是,他却已经沧桑的如同度过了几百年的春秋一般,已经疲累得不堪负重。
那三个高大的男子点了点头,神色也有些沉重,而后全部都叩跪在床榻上,不言不语。
凌烨轩拉着云倾出了毡帐,在草原上散步。这里的风带着青草的香味,视线宽阔,给人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深吸一口凉气,云倾看着凌烨轩的侧容,突然很好奇的问道:“淮悦公主真的传信给先帝,说她爱上了可汗吗?”,如果,淮悦真的是那样一个聪慧的女子,她应该不会让任何人表露自己的心绪,而看到那老者的摸样,他也是一生都没有等到那句话吧。
然,回答云倾问题的却是凌烨轩的一声低沉而淡然的笑意,他转头看向她,借着篝火与月光凝视她漆黑闪动的眸子,道:“婉儿是否也想让朕如这里的可汗一样?”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云倾轻挑秀眉,有些面红的不想理会凌烨轩的那炙热的眼神,只是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是她这个别扭的神色却让凌烨轩低声笑起来,随之,身体被抱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云倾娇叱,面色更红了。
“朕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回答你刚才提的问题”凌烨轩邪魅的一笑,随即大步走向一片茂密的林子中。
“你放开我”云倾一看到树林就尖叫起来,而凌烨轩则是将她的身子一圈,两个人舒适的躺在柔软的草坪上。
云倾躺下,感觉不对劲,立刻又坐起来,却见凌烨轩平稳的躺着,双目凝视着她。黜眉,云倾靠近他,道:“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意图?拜望淮悦公主只怕只是一个幌子吧,而且看那个老可汗的摸样,在知道了淮悦曾经爱过他的事实,只怕要急着去见她了”
凌烨轩赞许的点了点云倾的小巧的鼻尖,却如同一个孩童讨要物件一般的道:“聪明,不过这件事情朕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你能行贿的话,朕可以考虑”
云倾收起笑脸,但凌烨轩却笑得开怀,似乎在看她有几分诚意一般。云倾见他那副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她扭头不理会,冷冷的道:“不愿说就算了,反正时皇族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凌烨轩圈住她的腰身,拉向自己,可是云倾却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的执拗不理会,抬手颁开他的大手,起身要走,可是却还是抵不过凌烨轩的力气和纠缠,只能坐在她的身侧。只闻他又笑道:“这个部落自所以衰败,就是因为这个老可汗不再过问世事,可是,他却有惊人的军事才能和凌厉的手段。为了防止死灰复燃,我只能让他安心的离开尘世”
云倾惊诧,有些震惊于凌烨轩的心机,但是还是疑惑的道:“你就断定他会死吗?也许,在他解开了这么多年的心结之后,突然就生龙活虎了呢。”,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那个男子似乎对淮悦的情感太深了,深到他在维持了这么多年的恨意之后,突然得知真相,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一般。
“朕早就已经调查过他的一切,他卧床十二年,几乎成了一个废物。但是他每天也有必做的事情,那便是去土山上的享堂里待一段时间,随从的人更是时常听到他在里面自言自语。”凌烨轩有些残酷的笑起来。
云倾顿时明白凌烨轩为何千里迢迢的在去往金陵的半路上转到这里来祭拜淮悦公主,原来,一切并非出自于情,而是为了铲除可能会死灰复燃的阻碍。这,就是政治家的城府,甚至连感情都利用。
“你花了不少心思吧”云倾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比自己更可怕,她的手段虽然凌厉,可见血封侯,可是他更可以杀人于无形。而她,是否也在他所设的计谋下慢慢的开始死亡,直到她的野心被磨光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对付她?
凌烨轩看着云倾眼底缓缓的变化却慢慢升起的警惕,突然起身将她扑在草地上,身体重重的压住,似有些愤怒的道:“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朕,这是帝王的心计,朕必须如此,你明白吗?”
云倾怔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经表现得那般明显了,可是却还是有些执拗的道:“你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告诉我,后宫的那些女人都那般死心塌地的跟随你,都是因为你对她们使用了这样的手段,是吗?”
“婉儿”凌烨轩有些怒了,他扣住云倾的手,似乎她的话伤害了他一般。
“告诉我,是吗?”云倾追根究底,她突然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又不是那么的确定了。因为七年的时间,似乎已经将他从之前的潜藏雄心的少年天子,突然变成了一个深谙帝王心计,城府颇深的帝王,这,让她有些不能适应。
云倾的话彻底惹恼了凌烨轩,或许是他有太多的委屈不能解释,也或许是他深爱的女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质疑他。所以,他竟充斥着怒气的覆上了云倾的红唇,想阻止这张明明甘甜如蜜,但是话语里却满是锋刀利刺的嘴。
如果说,平日里凌烨轩宠溺云倾时的吻,是温柔的话,那么此刻,就是炙热如火甚至带着纠缠的折磨一般。他肆意的凌虐的她的薄红,不顾及她的挣扎,只因为自己的心在她的话语中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许久,凌烨轩才放开云倾,两个人都会武功的人刚才似在比谁的呼气更为绵长一般,纠缠的昏天暗地。他看着身下娇容酡红的女子,她的唇有些红肿与血丝,但是看起来却那般的娇艳诱人,目光沉了沉,升起了情欲的深幽,却咬牙问道:“疼吗?”
疼,一阵火辣的感觉从自己的唇上蔓延开来,云倾怒目瞪着凌烨轩,奋力的挣扎,娇容带着凶悍,如同一直发怒的小兽一般,道:“你放开我,让我走。”
“痛吗?”凌烨轩却不理会云倾的愤怒,而后抬起手触摸她的唇。
云倾扭头闪躲,凌烨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面色沉了沉,但随后缓缓的停留在了她的面容上,似她是他的珍爱之物一般,慢慢的抚摸着她脸颊,少许,带着沉重的道:“婉儿,不要再伤朕的,朕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了。如果你也痛,你就该明白朕的痛”,说罢,轻柔的在她红肿的唇上亲吻。
云倾的心头一阵揪紧,却不敢看凌烨轩的眼神,因为,光听他的声音都另自己觉得心疼。原来,她现在已经这样的依恋他了,依恋到连他说这样的话,都会心神不定。
凌烨轩叹息了一声,随即起身将她抱起来,淡淡的道:“朕今夜要与淮悦公主的三个儿子谈些事情,先送你回去睡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