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明明只是极简单的一句话,落在修的耳朵里的时候,仿佛一道惊雷突然劈了下来,心底生出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这个女人仅仅是为了怕自己昨天晚上走了,所以就在门口不离不弃的守了一个晚上?
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孕妇的自觉。
修自醒来之后,性子特别冷,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的那一种,但是今天却是头一遭生出了一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醒来之后,第一个人看到的是安好,潜意识的他觉得安好是值得信任的,可是安好给他的感觉又很复杂,可唯独这个才见过两面的女人给他的震撼是那么大。
她大腹便便,却只是为了怕他离开,在他房门口守了整整一夜。
他伸出手将坐在小凳子上的女人提了起来,大概是时初坐了太久,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一点撞到了修怀里。
女人身上清香的味道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呼吸里,他下意识的扶住了女人的腰,可是这样的姿态,哪怕是他跟安好都没有经历过的。
修微微晃神,耳根可疑的浮出一丝红晕来。
而时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待她稳住身形之后才倏地抬头,那双明晃晃带着一点儿慵懒的目光又揉进了他的眼睛里,修几乎受不了女人这么勾人的看着他。
那么软,那么勾人的小眼神,仿佛要望到了他心里去,修只觉得心跳都加速了很多。
他昨天就发现了,这个女人生了一双特别招人的眼睛,那眼睛好象就跟会说话一样,他望着那双眼睛,突然故作不经意的别开视线,仿佛没有感觉到那个女人眼底冒出的波光粼粼的水色,他的心仿佛软的一塌糊涂:“我答应过你,昨晚不会走。”
虽然仍是生硬的语气,可是明显软化了很多,时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扶正了自己的身子,只是一夜没有睡好的她看上去气色简直差极了。
而整个腿沉甸甸的,跟灌了铅一样,她嘴角勾了一个笑:“谢谢你。”
修却没有办法说不客气,他想这个女人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然这可能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我不困。”明明困的眼睛都泛红了,非要说自己不困,大概就是在说时初了。
她还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米色的风衣将她的身形勾勒的特别好,而小腹因为怀了孕的缘故有些微微的凸起,却显得韵味十足。
这如果不是一个孕妇,确实是一个招人夺目的女人。
不过哪怕她是个孕妇,依旧招人的很,他却按住她的肩膀,从她口袋里掏出一出门卡,刷开了她隔壁的门,然后亲眼看到她躺在床上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买点早餐,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她不挑食,而且雪域这地方吃的东西也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好挑的。
修走了之后,时初却睡不着觉,她想跟着他一起走,可是自己的身体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她不敢再冒险,毕竟有些东西,承受第一次就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只是,厉晟尧为什么会变成修,修又是做什么的,他那天在赌场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吗?
想着那个高贵优雅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时初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熟悉感,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
修在时初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买回了早餐,很简单的早餐,看的时初食欲大增,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了一个早餐,时初的目光倒是一直落在修身上。
他吃饭的动作跟厉晟尧一样优雅从容,哪怕只是吃饭,依旧从容不迫的像是一副优美的画卷,反倒是他感觉到时初的目光,停下了喝粥的动作:“怎么了?”
看着他陌生的目光,时初双眼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真的不记得她了,曾经她以为她这辈子不会原谅他,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痛如割。
你恨一个人可以,可是当你恨的那个人已经彻底遗忘了你,你的恨便成了枉然,时初不知道为什么厉晟尧会失忆,想到她昨天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疤,仿佛有什么东西细细缠住了自己的心脏,勒的她没有办法好好呼吸。
好一会儿,她才控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好象怀孕之后她的情绪变得分外敏感,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想流泪,这不是曾经那个花名远播的金苑时老板。
时初等情绪彻底平静之后,才倏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睛还是红红的,很容易让人看到,她其实是哭过了:“看到你,很容易想到我的爱人,他跟你有一模一样的脸,甚至动作习惯都一样,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爱人?
这个词让修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女人仿佛在水中泡过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女人身上控制不住的悲伤和难过。
她在为她的爱人难过吗?而他……跟她真的有关系吗?阖黑如墨的眸子无波无澜,唯有那一点儿黑深沉的近乎凝重,他望着女人,最终开了口:“你弄错了,我不是!”
“不,你是,我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晟尧,我知道是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了,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修,你只是厉晟尧。”说着说着,时初的情绪有点儿激动起来,甚至连语气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想起来那些过去,她不知道让他怎么认出自己,可是她如果不说,她一定会被逼疯的。
心爱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却告诉她,一个她从不认识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还会有比现在更痛苦的事情吗?
看着女人泪流满面的一张脸,他并不觉得讨厌,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她这么哭,仿佛她的眼泪,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伸手,摸去了她脸上的泪,语气里有一种他感觉不到的温柔:“不管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但是你现在是孩子的妈妈,别哭了。”
时初眼睛里噙着眼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修只觉得那双眼睛太招人了,你说你长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干嘛,故意撩拨人是不是?
他的心几乎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眼睛撩拨的有点儿乱了,他真想冲她吼一声,别看我了!
“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了?为什么?”或许是修的动作太过于温柔,有一种让时光倒流的感觉,时初终于忍不住质问出了声。
修无言以对,明明他不是她说的那个厉晟尧,为什么自己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感觉,他真的认识这个女人吗?
大概是昨天一夜没有睡好,时初折腾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睡之前再三让修保证,他绝对不能离开,修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眼睛硬是什么都答应了下来。
为了怕她大白天睡得不安稳,修起身拉了窗帘,并关了室内的灯光,只留了床头一盏壁灯,朦胧的光线打在她雪白惊人的小脸上,那双勾人的大眼睛闭上之后,她整张小脸显得淡然了很多,没有那般妩媚,反倒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他就这么看着她,而睡梦中的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一直在不停的喊着厉晟尧的名字,虽然修从来不认识什么厉晟尧,这一刻,心底却莫名其妙的堵的慌。
太阳穴更是隐隐泛疼的厉害,像是有一把钝钝的刀在脑子里胡乱的搅和,他痛苦的抱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跟这个女人接近,自己头痛的毛病会越来越严重。
甚至到了一种让他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什么画面一闪即逝的地步,可是,他始终看不清楚那些画面是什么,但是又本能的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可,那些到底,是什么?
他想不起来,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茫然无力,直到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安好打过来的电话,昨夜他一夜未归安好肯定着急了,修正准备接电话的时候又怕惊醒了时初,然后果断调了静音。
又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这才出去接电话,安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显得高贵好听,像是有一种刻意的优雅,让人感觉那声音仿佛穿过时光,从十八世纪欧洲贵族有修养礼仪的小姐发出来的:“修,你在哪儿?”
“在外面。”修不咸不淡的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昨天晚上回来就看不到你,他们说你出去放松一下了,可是你都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我好担心。”安好的声调软的像棉花糖。
修听着她的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做工精良的名表,才有条不紊的回了句:“我这边还有一点事,下午回去。”他想,到了下午,时初应该有足够的睡眠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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