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着他阴沉沉的样子,秦西城也不敢多说话了,但是又不放心他一个人这么闷着头喝酒,偏生自己天生也是一个嘴笨的,如果宁陌寒在,还能活跃一下气氛。
“二哥,你身体刚好不久,还是少沾酒为妙。”秦西城犹豫了一下,最终劝了一句,厉晟尧前段时间在雪域执行任务,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死在雪域,如若不然,他又怎么会在病床上昏迷了几个月,这才刚刚好一点儿,可照着他这个喝法,怕是会出事滴!
“多嘴!”
男人冷哼一声,秦西城却一把按住他的动作,苦口婆心的劝道:“二哥,你别喝了,如果心情不好,我陪你再训练场再练一会儿!”
大不了被打的在床上休息几天,也好过看着这种不要命的喝法。
“还想挨揍?”
厉晟尧这会儿面色平静的惊人,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子骇人的冷气。
谁特么闲的蛋疼想挨揍啊。
秦西城又不是找虐的主儿,但是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二哥,这么多年没有跟你对打过了,今天下午我还没有打尽兴,要不再练一会儿?”
厉晟尧扫了他一眼,瞳仁幽深如墨:“放手!”
秦西城手一松,下一秒,厉晟尧又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琥珀着的液体滑入他的喉咙,他却觉得仿佛在烧自己的心。
秦西城看着他这个样子,正准备对时初打的电话,偏生二哥说了,时初的事情,让他们少插手,所以他跟宁陌寒这段时间谁都没有敢去打扰时初。
却听男人淡淡一声:“不准给她打电话。”
她都跟慕慎西离开了,这个时候哪里还可能想到他,他已经千叮嘱万嘱咐让她好生在家里呆着,结果一转眼,慕慎西来找她,她就出门了。
慕慎西是谁,那可是安城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又一直对她心怀爱慕,她忠心耿耿的追求着,这段时间她一直对自己摆脸色,可是面对慕慎西,却笑的灿烂。
这种不同的差别待遇更是让厉晟尧心里窝火的不行,转而拿着酒瓶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结果却发现酒瓶不见了,他拿眼横了秦西城一下:“酒还给我!”
“二哥,你今天不能喝了,如果你想喝,我给你拿点果酒过来,再说,你别忘了,明天可是要跟时初求婚的日子,你如果喝的醉醺醺的,还怎么求婚!”
话音刚落,厉晟尧喝酒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
玻璃杯随意往台面上一搁,脸色却越来越冷。
倘大的包间里,空气像是冻结了一样。
秦西城再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让厉晟尧心情不好的恐怕就是陆家的那个小祖宗了,想着那个器张跋扈的陆四小姐,他揉了揉眉心,脸上的阴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怅然。
“二哥,不管怎么样,陆小四脾气从小到大拧的跟头驴似的,可她现在毕竟还怀着孕,有什么话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音未落,厉晟尧突然腾的一下子起了身。
男人高大的身躯如同悬边的雪松,笔直挺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他突然淡淡说了一句:“等陌寒回来,你们准备一下,我要求婚。”
“是,二哥!”
而那个男人已经如同旋风一般离开了,包厢里又恢复了寂静,除了空气中浮动的酒精味,仿佛那个人不曾来过一样。
厉晟尧到了时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时衣锦瞧见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男人漠漠应了一声。
“是不是又跟小初闹别扭了?”时衣锦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又多嘴了一句,厉晟尧想了想,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去,语气透着哑然:“她回来了?”
“刚回来不久,你吃饭了没,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时衣锦关切的问道,这段时间厉晟尧一直在时家住着,对时初的心思他可是看在眼里,更何况他一直把这孩子当成亲外孙看待,几乎跟时初没什么区别。
但是厉晟尧好象没有听到一样,急不可耐的朝楼上冲去,动作冒冒失失的像是一个初尝情事的小伙子,可是到了时初的房间门口,他又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那扇门关的紧紧的,像是透着一种无声的拒绝。
他的心口一裂,那些形形色色的画面,如同一把刀子捅进了他心头的最深处,什么时候他厉晟尧竟然会踌躇不前了。
仅仅是因为,房间里面是陆时初。
她是,他的劫。
从她第一次叫他二哥哥开始,她就是他的劫,五指张开,捏着门柄,仿佛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
终于,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推开了门。
她不在客厅里,不知道为什么厉晟尧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每次他进来,时初都会豪不留情的把他赶出去,从来不留情面。
所以他都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潜进来,哪怕看着她睡着的容颜,他都觉得备感安心,他又往里面走去,时初的房间外面是小客厅,里面才是卧室,还有更衣间,小书房。
进到最里面的一间房的时候,他听到她的唱歌。
女人半靠在沙发里,捂着肚子也不知道嘴里在唱着什么,声音温柔的不像那个嚣张跋扈的陆小四,厉晟尧敢保证,他从来没有听到时初这般温软的声音。
除了在床上。
他一直痴痴的看着这一幕,可是她本来含着淡笑的温柔表情,却突然浮出了一丝痛苦,整个的姿势呈现一种特别怪异的状态。
厉晟尧想也不想的闯了进去:“小时,你怎么了?”
“疼。”她伸着一条腿,可是因为怀了孕,身子异常笨重,那条腿怎么也伸不直,而且每动一下都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疼得难受,厉晟尧看到这种情况,瞬间明了,认真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腿抽筋了?”
时初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咬着牙点了点头。
他伸手去给她按摩,同时将她的一条腿拉直,粗厚的手指在她腿上游移,一边摸一边问:“是不是这里疼?”
时初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最终他几乎把她的腿摸了一个遍,才找到抽筋的地方,如果不是看着他一脸认真着急的表情,她会觉得他在堂而皇之的吃她的豆腐。
好不容易疼痛消失了,时初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次一样,大汗淋漓的,透薄的皮肤上呈现出一层薄薄的粉,如同桃花轻开,在枝头袅袅。
“没事了。”她别扭的想收回腿,因为方才刚刚沐浴过,天气又闷,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长长的薄裙,而厉晟尧这种姿势,让她觉得特不好意思。
厉晟尧却没有松开手。
时初眉头一蹙:“厉晟尧,放手!”
他终于恍过神来,目光盯着那一片细白的皮肤,其实方才他的动作真的没有半点儿晴欲,只是冷静下来之后,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如同一味蛊毒一般渐渐的沁入了他的心肺。
她的脚很是小巧玲珑,莹白如玉,柔软的仿佛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朵,光是看着这双脚,他心里忍不住一动:“水还在热着,你还要泡脚吗?”
“不用了,我好了。”这种事情一向是时初自己做,厉晟尧在这里,只会让她觉得不自然,尤其是他的目光越来越深。
说着,她正准备去拿毛巾擦脚,却没有想到,厉晟尧先一步的拿到了毛巾,然后认认真真的帮她把脚擦个干净。
鼻端是男人身上的酒香,男人墨色的瞳仁仿佛染了一层腥红,他的动作越认真,而时初的脚在他掌心中却越来越难为情。
她很想一脚把这个臭男人踹开!
而且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她今天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这会儿倒是柔顺的跟个猫一样,可惜,不解释清楚,本小姐才不想跟你说话。
“放手!”她喝。
“不放!”他替她擦完脚,然后突然俯下身子,在她脚上印了一吻,时初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男人闹冷战,虽然某人脸皮厚,每次夜袭,但是两人之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突然吻在了时初小脚丫子上。
时初炸毛了!
趁厉晟尧没有注意的时候,她突然抬起脚踹了男人一脚。
厉晟尧本来就蹲在地上,时初这么踹过来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怕时初伤到自己,只能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踢。
但是,却连带着把洗脚盆都给弄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