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撑着身子坐起来,微微垂着头。
如果不是陈家牵扯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安然宁愿把这件事当做秘密,一直保守下去。可既然陆明修已经着手查到陈谦跟李侧妃的人有勾结联系,以后未尝不会发现陈谦对她有意。
与其等着陆明修发现,倒不如她说出来,否则倒像是她也有意一般,为陈谦遮掩。
安然知道,陆明修对外头的那些谣言,从来都不肯相信,对她则是全然的信任。自己隐瞒着陈谦的事,恐怕会让他失望吧!
想到这儿,安然不由有些忐忑。
谁知她没等到陆明修的回答,却感觉到陆明修掀开被子,下了床。
难道陆明修真的生气了?为了她的隐瞒?
安然顿时心里十分不安,她抬起眼时,却发现陆明修手中拿着她的外衣走了回来。
陆明修把衣裳帮安然披好,温声道:“冷不防的起来,别着凉。”
他的举动出乎了安然的意料,她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陆明修。“侯爷,您没生气?”
“难道在九娘心中,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陆明修伸手刮了刮安然的鼻梁,唇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我只会庆幸,早早的把你娶进了门。”
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安然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顿时有了勇气,把当初的那些事都告诉陆明修。
“第一次见面是在栖霞寺中。”安然想起那时自己竟然崩溃的哭了,不免觉得有些丢人。可是重见陈谦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她失态也是在所难免的。“三姐带着我和云兰三姐妹去栖霞寺游玩。”
原本安然不想把云兰的所作所为给抖落出来,可是她想着方才陆明修提过,陈谦跟李侧妃的人有牵连。而当初云兰确实跟李侧妃走得近,且当初也是云兰有意把自己引到那处,分明居心叵测。
“您说陈谦跟李侧妃的人见面,我倒是想起来,曾经在栖霞寺,云兰想要算计我。”安然轻描淡写的说了那时云兰是怎么让她落单,她又是如何碰到的陈谦。此刻想来,兴许她们安排的人不一定是陈谦,我只是误打误撞碰上了他。”
陆明修闻言,眉头越皱越紧。
他早知道当初安然在毅郡王府过得那些日子不容易,还要被三娘怀疑着是否有异心。没想到恨上安然的还有云诜的妾室李氏,她也把安然视为敌人,求自己的姑母帮忙除掉安然。
既然她们想把安然引到僻静的地方,又有外男在——陆明修很快便意识到了最坏的可能,她们想毁了九娘的清白。
“那时我慌了神又跑的急,不小心把帕子给丢了。”安然想到当时的恐慌,不由攥紧了手边的被子。“我没想到,在定北侯府,竟然又个小丫鬟递了块一模一样的帕子给我,里头还夹着一张纸条,正是陈谦所写。”
安然神色不大好看。“我没想到,他竟然混进去了定北侯府!”
陈谦倒是厉害,会钻营。定北侯府也勋贵世家,他才来京城多长时间,竟也打通了关系!
定北侯府陆明修还是有所了解的,其中长子、三子是嫡出,次子、四子是庶出。嫡子自是不必说,想来不屑于陈谦这样的人为伍,而次子方庭更是出了名的行为端正谨慎,不可能结交陈谦,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四子方庾了。
当时在云阳郡主为了庆祝长女回家而举办的宴席上,陆明修还记得当时有些南安侯侯府姑娘和定北侯府公子在水榭私会的传言,虽说知道具体情况的人很少,可谭朗跟陆明修透了底,是六娘和方庭。
凭六娘的能力,怎么可能攀得上方庭?肯定会有人帮她,如今看来,恐怕这个人选很好确定,大概就是方庾了。
仔细想一想,也只能是通过陈谦再搭上方庾的路子。陈家富甲一方,自然有的是银子。而方庾作为世家庶子,恐怕手里的闲钱不如陈谦宽裕。陈谦又是个善于钻营的,他都能跟安远良搞好关系,让安远良视他如自家子侄一般,更可况是方庾?
种种迹象表明,陈谦此人绝不简单。这倒是一条思路,能揭穿陈谦的真面目。
“还有两次,是他假借送给父亲礼物的名义,还送了写小摆件给我们姐妹。”安然低声道:“兴许他是买通了小厮,里头又发现了夹带的纸条。”
“我被烦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那纸条和帕子一把火都烧了。”安然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包袱一般。
自从遇到陈谦以来,她就始终被旧日的噩梦缠身、折磨,想到陈谦那些恶心的手段,她只想躲他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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