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青玉酒盏的杯缘:“敢问殿下,六部之中你可调动几部?”
李念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些微感叹之色,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我离开长安十余年了,如今除了赵国公府的旧属忠仆,哪里还有什么人肯依附于我。”
崔临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冷清的笑容,口中的话却如金石之声让李念与崔奕都是一惊:“如此甚好,便是户部尚书一职殿下也不可去争。”
崔奕险些跳起来,急急低声道:“五兄,这是为何?殿下与我们费尽心思回到长安难道不是为了……”
崔临笑容不变,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天下是圣人的天下,便是世家也不得不臣服归依,那么朝堂自然也是圣人的朝堂,荣辱生死都该遵从圣人之意,即便是殿下也不可违逆。”
“只有守着君臣之份,才能有父子之情。”崔临的话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一般落在了李念的耳朵里,脸色不由地变了又变。
好半天他才露出一丝略显苍白的笑容:“五郎说得是,当初的赵国公,如今的天后和武家都是如此,所以父皇才让人从陈留将我召回来,若是我也……”
他这会子满是恳切地望向崔临:“还请五郎教我。”
崔临平淡的目光中满是冷静:“殿下不必如此,我既然奉族中之命前来长安,便是要为殿下分忧。”
“殿下如此一静不如一动,且慢慢观望便是,只怕这户部尚书一职尚有争论。”
李念思量了一会,才又轻声道:“只怕父皇已有属意,前些时日已经让我去拜会过太常少卿胡府了。”
崔临微微一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殿下更该安心静候佳音,圣人这是已经为殿下打算好了。”
武氏贪权,圣人已经没有了当年封后时的柔情蜜意,只有满心忌惮,而这是陈留王最好的机会,只要静待时机,便能扭转乾坤。
李念深以为然,点头道:“五郎所言甚是,只是这些时日天后时时与父皇提起要为我赐婚一事,只怕她是早有打算,不能不防。”
崔奕放下手里的酒碗:“不是还未给太子赐婚,怎么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了?”
李念笑容清浅,不及眼底:“太子殿下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是卢国公府上的娘子。”
卢国公为两朝元老,老卢国公更是当今圣人的帝师,府上更是出了不少忠谏之臣,深受皇恩,这样的亲事对如今的太子实在是大有裨益,天后只怕是深思熟虑许久才决定的。
可是她给李念的挑的婚事,只怕就未必是如此的心思了。
李念看着崔临与崔奕:“我已经安排妥当,过两日我随父皇去东都巡视之时会提起婚事来,便说已有属意之人,求父皇赐婚。”
崔奕有些吃惊,追问道:“求赐何人?”
李念露出轻轻的笑容,遥遥望向不远处的席上:“骠骑大将军府顾家大娘子顾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