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含委屈的问询,得到的,只是靳纪安低头推眼镜的沉默。
靳薇萝看到他的反应,立刻就偏过头抹干净了眼泪,自嘲地笑了。
孟心荷对此情景撕心裂肺,原本那样想走,突然也想任由靳薇萝留下了。
乔云兰懒得看,不耐烦地弯腰下去,把孟心荷的箱子的拉杆拉出来推到孟心荷腿边:“别耽误了,赶紧走吧!你都没坐过飞机,不早点进去连门道都摸不清,抓紧点总是好的。”
靳纪安也抬起头来,皱眉看了眼时间。
孟心荷抹了把眼泪,轻轻地在靳薇萝背上抚了抚:“萝儿…”
靳薇萝长吐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蹲下身后抱起染染,用另一只手拉过行李箱,提步便朝安检口走。
孟心荷愣住。
乔云兰提醒她:“还不赶紧跟上去?”
孟心荷赶紧瘸着腿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眼神凄惘又怨恨地看了靳纪安一眼。
靳纪安看着孟心荷的脸,突然就想起初见孟心荷的那一年。
那一年,她才17岁,已美艳一方,扎着两根麻花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一双脱了鞋的白嫩双脚勾起水花……
可是现在,看看她瘸了的那条腿,突然就连回忆的兴头都没了。
靳纪安收回视线,恰好对上乔云兰怨恨的目光。
乔云兰在下一瞬撤走视线,吩咐身边的壮男:“虽然证件都是假的,但还是要注意,不要被人查到了。到了目的地后,再用船或者其他交通工具,把她们转移到别的不发达的小地方就可以了。”
看着壮男领命进了安检口,乔云兰又站了会儿,又跟壮男确认靳薇萝三人已经落座、舱门关闭后,这才放心的离开。
……
飞机上,靳薇萝沉默地放好行李,并安置好孟心荷和染染后,这才在三人位的最外面一个位置上坐下。
孟心荷坐在最里面,越过中间坐着的染染想要来拉靳薇萝的手,靳薇萝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孟心荷的一颗心都快要拧碎了:“萝儿,妈妈对不起你,这么大的事不该瞒着你……”
“没关系,您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三个好。”靳薇萝打断她的话,但明显没有什么温度和感情了。
孟心荷几次想说话,最终都是以泪洗面。
染染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用纸巾动作笨拙地替孟心荷擦眼泪。
靳薇萝以前那样孝顺孟心荷和心疼然然,在那时却全然无动于衷。
她不是刻意不理会,她就是觉得好累,连呼吸都累。
直到后来,染染拉了拉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了眼仍旧在哭泣的孟心荷、又用大眼乞求地瞧着靳薇萝。
靳薇萝才强打起精神,很艰难地说了句:“妈,别哭了,我就是……就是想到我还没跟盛夏告别,所以有点难过。您也知道,她是我亲如姐妹的朋友。不过我没事的,我难过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才不是。
她满心都是翟胤北。
想起自己和翟胤北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八年后的重逢,一点一滴都在此刻越来越清晰。越清晰,就越是心痛。
翟胤北跟她说过,会去跟靳雪乔退婚。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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