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有一股风华。
她举袖子作画,不多时一副水墨烟雨就跃然纸上。
只用黑墨作画,深深浅浅的黑色,她想来是从小就练习的,所以熟练无比。低着头挥毫泼墨,丝毫不介意这里是宴会。
苏棉看去,只觉得这位郡主生在皇家,却独有一份逍遥山水间的情怀。
这水墨烟雨,说好画好画,不过是一面容不清的人坐在山涧的亭子里,看着外面烟雨茫茫,对面还是山,松柏巍然不动,坐着的人像是不存在与人世间一般。倒像是一个仙人,只是误入凡尘,稍作停留,这一场雨过后,就会驾鹤离去一般。说难画也难画,因为只有山,亭,人,以及捉摸不定的烟雨。只有深深浅浅的黑墨。
而这都不是苏棉喜欢这幅画的原因。她喜欢,是因为这位郡主的心思。
生在皇家的女子,有几个能超脱在尘世中的?便是要作画,也该是轰轰烈烈赫赫扬扬,或是金龙金凤,或是牡丹富贵,或是孔雀开屏,或是百花齐放,或是百鸟朝凤这类颜色艳丽,寓意好看着就是繁花似锦的画作。
最不济,也该画个蓬莱仙岛,月下仙子之类的。而这水墨烟雨,对于皇家来说,只怕是鸡肋也不算的。
果然,这画画完了,并未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众人不过反应平平。应景一般的说了那么几句好话罢了。
苏棉不禁叹息,人,果然很难超脱出既定的轨道。这位郡主哪怕生了一颗想要逍遥山水间的心,也不得不在红尘中挣扎。无他,出身就是一个跨不过去的门槛了。
“云容郡主的画倒是好,这么一个才女,朕得好好琢磨谁家的儿子能配得上!既然云容郡主已经作画了,你们也该好好表演一番啊!”燕凌城笑着指几个郡主道。
云容郡主福身,带着浅浅笑意回了自己的座位。
“既然如此,那我来表演吧。”婉蓉郡主叶依舞上前道。
“舅舅,我不会那些诗词歌赋吟诗作画的,我会剑舞,不如我就来一段?”叶依舞笑道。
燕凌城自己的几个女儿都是呆子,包括文贵妃所出的三公主。所以对这个外甥女就有几分喜欢,这会子只笑着叫人给她拿来长剑。
陪着悠扬的琴曲,叶依舞一身红衣拿着长剑,倒也不像是花架子,是真的学过的。
虽然做不到‘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但是也不差太多了。
一舞罢,她气定神闲的收了剑,笑道:“许久不活动了呢。”
这一回,赞扬声颇多,男子喜欢温柔的女人,但是对这样的小辣椒也是颇为喜欢的。比之活泼美丽的叶依舞,云容郡主就太过安静超脱了,男人感受到的不是温柔,而是无所谓,一个无所谓的女人,是不好接近的。
各家郡主,甚至后宫地位低下的嫔妃都表演,轮到了宋昕玉,她笑道:“本该表演的是琴艺,我最拿手的也是琴艺,可是上回在马场听了苏侧妃的琴艺之后,便不好意思拿出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