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封傲离开,周老爷子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让周三派人查封傲的底细。
他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一阵,下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扳指,沉思不语,直到郑宥廷敲门进来。
周老爷子看向他,问道:“任佑,你怎么看。”
郑宥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才道:“周爷,我看不明白。”
周老爷子笑了,“是啊,聪慧如你尚且看不明白,老三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他的声音越变越低,最后几乎低沉得难以听清,眉眼露出在杀伐中汇聚在眼睛里的化不开的阴鸷,带出道上令人闻名色变的周爷的气势来。
这,哪里还是那位丰市人口中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周老爷子?
好一阵子,周老爷子才看向郑宥廷,身上的阴冷霎时又消失不见了:“不用担心,我已经让老三去查这位郑市长的来路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涉及那一方的可能性不大。”
郑宥廷面容清冷,淡声道:“这不是掉以轻心的理由,周爷。”
周老爷子顿时笑得带出真意来,他起身拍了拍郑宥廷的肩膀,不吝赞誉地道:“好!不愧是苏老鬼中意的继承人!”
“便是你这份稳重谨慎,我才放心将事情交给你去办啊。”周老爷子这般说着,突然又无话了。郑宥廷显然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沉默和阴冷,默不作声地等着他再次说话。
好一阵,周老爷子才道:“任佑,给周大周二打好招呼,现在世道不太平,让他们凡事当心。”
郑宥廷点头应下。其实周老爷子再清楚不过,由他传话,那两个本就不信服他的周大、周二怕只会阳奉阴违,不过这何尝又不是周老爷子无时无刻锻炼儿子心性的用心良苦呢?
临出门,周老爷子的声音又有些突兀地传来:“任佑,晓宁还小不懂事,你多多担待。我就剩这么一个乖巧的孙女儿了,只要她这辈子平平安安,纯真可爱,我就心满意足了。”言罢,又调侃似的说自己真是老喽,做事不比年轻人大胆了。
不用和郑宥廷多说,周老爷子相信他一定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对郑宥廷放下戒心,重用他是一回事,用小孙女锁住这个人又是另一回事。他对小孙女的情意真假同样不影响他对郑宥廷说出的决定。
或许真如他说的,道上的周爷也已经老了,老到不敢再拿孙辈的幸福冒险了。
封傲能猜到周家将会采取的行动,却没预料过事情的结果。所以当周三找上门来时,他有些惊讶。
周三请他喝酒,同席的还有方书记。
周三是信奉先下手为强的人,不管封傲图他周家什么,这样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人放心。再说了,他也不会真傻得被封傲驱使,给他点小恩小惠,大了去也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他丝毫不担心封傲能在他手心里蹦跶出去。
他们这是自动将封傲纳入阵营了。
封傲一入席就受到了两人极热情的招待,还是他和方书记常来的茶馆,这一次摆在茶座上的除了名贵的茶还多了特地为封傲备下的酒。
“我虚长你两岁,喊你郑老弟你不会介意吧?”周三这样说道。
封傲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将酒拿起在鼻尖嗅了嗅又放下了:“周三少随意。”
“欸,怎么还喊什么三少,你我之间哪里还需这样见外,给个面子叫我周三就行了!”他将封傲的神色看在眼里,笑意顿了顿,更浓了起来:“怎么,这酒不合老弟胃口?”
封傲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人,自然不会去顾虑周三的脸面,直接道:“地方不对,酒水不对。我素来喝烈酒,这酒虽香,到底次了些。”
顿了顿,又道:“在下不识抬举,浪费你的心意还望海涵。”
周三脸上的表情一僵,一旁方书记将话题接了过去:“是我考虑不周到了,还不曾先问问郑老弟喜欢什么,只图这里清静将你和周三哥叫来了。还请不要见怪啊。”说罢,还以茶代酒喝了一杯,略表歉意。
丰市一班子在饭桌茶桌上的行止大都有些不伦不类,刻意温雅效仿古人,大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嫌疑。
封傲脸上也有了些笑:“不知方书记请我到这清静地方,有何要事?”
他一语切入了主题,没了应有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场面话,显得突兀。周三和方书记心想这人心气高,可在待人接物上修为着实不够!这种人除非家底深厚,否则要在官场上混出什么名堂来,没人想给他机会。
封傲的威胁性在两人心中无形地降低了些,既然封傲已经这样说了,两人也不打算再兜圈子,便道:“是有一事,想请郑老弟帮忙。”
方书记顿了下,继续道:“想必郑老弟也清楚,眼下咱们丰市头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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