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大门、进了这场生辰宴。
“小姐,前面不远就是二门处了。”
而在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马车外终于是响起了青茼的声音,梁媗和唐梦澜都是扭头往外看去,只见果然不远处就是钟府的二门了,那唐梦澜也该是在这个时候与梁媗分开了。
“梁三小姐,这次多谢了。”唐梦澜在镇东大将军府重重的侍卫和丫鬟婆子们的人影围栏之中下了马车,而在即将与梁媗分手的时候,唐梦澜回头看着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举手之劳而已,唐小姐不用挂怀。”梁媗微微一笑的答道,她倒也是真的觉得这并没什么的,不过就是顺路捎上唐梦澜一程罢了,这能有什么呢?
梁媗不是很在乎的笑了笑,但唐梦澜却是轻轻地抿了抿唇,又再深深的看了梁媗一眼后,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儿是通往钟府内院的地方,也是今天钟晴的生辰宴举行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女眷是何其之多啊,那就更不用说还要再加上随侍的丫鬟婆子们了。
那真是就算品级最小的一个官家夫人和小姐,那她们所带来的丫鬟婆子们,至少也是十多二十之数的,那就更遑论是那一个个品级最大的诰命夫人们了,她们随便一个,随身所侍的仆役们就是多达几十数,夸张的甚至都上百了。
在这样如此巨大的一个人流之中,唐梦澜想要低调的混进人群内,那又会有什么麻烦呢?
因此就在梁媗的视线之中,唐梦澜就是那样步履从容,可又根本就不用多久,她的身影便也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
“小姐,我们也走吧?”梁媗的马车此时是停在了一座翠绿叠嶂的庞大假山之下的,虽说没有多隐蔽,可也不是横亘在主道两旁的,因而也并不引人注目。所以当梁媗在马车里看着唐梦澜消失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儿呆之后,青茼和念湘才开始出声催促她。
“嗯,走吧。”梁媗被青茼二人的声音给唤回了神,当下也就放下了缠枝牡丹的氅帘,轻声吩咐车夫往二门的方向慢慢的驶了过去。
钟家在建安之内,虽不能算是顶级的门阀之族,可其随着十多年前钟尚书爬到了吏部的一把手位置,并在两年内就坐稳了这个位置之后,钟家在建安之内的地位便也以着飞快的速度提升。
从一个不过是极其普通的贵族门第,转瞬就变成了如今的权贵之家,往来者也全是当朝的达官贵人,尤其是在钟晴与二皇子祁成的嫡子祁玚的亲事被定下之后,钟家的显贵明显就更上了一层楼。
毕竟从此之后,钟家就获得了另一个要不得的身份了啊,皇亲国戚!这可是多少人在朝堂之上汲汲营营了一辈子,也求而不得的登天之道啊。
那又是谁不想得到的呢?反正在梁媗所有的记忆之中,她都是从没见到过的,她所知道的,只是人们飞蛾扑火一般的前仆后继着。
梁媗转头看向了此时车窗外那太阳最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楚孤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
李贵妃此人,专权跋扈,野心颇大,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还与其父兄发起了承德门兵变,欲立其只有三岁的幼子为帝,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后桢皇后的遗子——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的文帝和六岁的郦王,让三公借此有了反击的理由的话,那估计当年李贵妃的毒计早就成功了。
只是,在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人们才猛然发现,孟太妃的长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广明殿的那场阴谋里。
而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时,父亲和娘亲被斩前夕才那样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驾崩,怀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怀帝的残暴和昏庸就更显丑陋,在登基之初,怀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谦谦君子之范。
凡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罢职免官、获罪下狱,无一幸免。
这其中,最惨的虽不能算做是梁家,但在梁思玄被定死罪下狱,沈氏也因辱骂怀帝及沈云崇的暗中捣鬼而获同罪后,梁思玄把梁家最后的力量却是用来保存了梁雍的性命时,她才知道了一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