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一怔,然后看看棋盘,“下棋?”
云姝点头,拍了拍包袱,“三万两和你赌一局。如果我赢了,我要今夜出城的名额。如果我输了,银子放下,再不提出城之事。”
九爷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
时至出城时间还有不到六个时辰。
……
平洲城千里之外的鹰嘴山山顶——
有一行五人站在山巅上,眺望远处——
站在最前的正是追赶云姝而来的紫衍。
“君上,您的伤还没好,歇歇吧。静慧他们先走的,差不多应该到了。”商信之望着身前,身形依然挺直如天柱,但寂寥更胜从前,衣服也更宽松了的紫衍。
紫衍冷峻的望着前方,双拳一直死死的紧握着,“凝霜可想起来了?”
商信之‘噗通’一声,跪下,“君上恕罪。”
“可查出送信之人?”
“卑职该死。”
“出发!”
一声令下,五人几下弹跳便从足有百米的山巅落到了地上,骑马奔着平洲城而去。
……
“九爷承让。”云姝抱拳一礼。
九爷只有一只的眼睛,不无赞赏的看着云姝,就一个女人来说,云姝算是很厉害了。
赞道:“有两把刷子。”
云姝回道:“侥幸。”把一直放在一旁的包裹解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包封严实的羊皮袋子,放到棋盘上。
九爷把羊皮袋子推回去,“不用了。今夜你走,银子分文不取。”
“不能让九爷亏了,这个您收下。”云姝自觉带着三万两银子,即便出了这棋馆也出不了这南纺街,把羊皮袋子又推给他。
九爷拿火石点了嘴里一直叼着的烟袋锅子,狠狠地嘬了一口,“娘子姓甚名谁?”
云姝抬手挥了挥吹到她面前的烟,辛辣刺鼻的烟味儿,没怀孕她都不喜欢,怀孕了更是不爱。
蹙眉道:“必须说?”
九爷把烟袋锅子离云姝远了些,“也不是。”
云姝想了想道:“家夫姓子,夫子的子。”
“夫子吗?”
“不是,是商人。突遭歹人伤害,重伤,可能会是最后一面了。”云姝一脸焦恸悲伤。
她的表情,完全没有作伪……也不用,只要想起他受伤了,她就难过的想要立刻飞到他的身边。
但回到他的身边又能作何?他的伤转嫁不到她的身上,而她也有可能再离不开了。
“有情有义,难得。”九爷把羊皮袋子再还给云姝,“放心,这条街上没人抢你。如果子太太还有时间,可否再下一盘棋。”
出去也没什么可做,云姝便应道:“那这三万两继续做彩头,我惯于不下无彩头的棋。”
闻言,九爷豪爽的笑了起来,“好!子太太有意思!”
云姝就棋力上可能略高九爷一筹,但九爷的棋路着实凶猛,让她有时候会招架不住,四局棋下来也是两赢两输,平了。
平棋最不伤人,两个人又一番畅聊。
云姝走的路少可看的书多,也能说上些稀罕事。而九爷则是实打实的经历,也许夸张些带些牛皮,但总是说的痛快,听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