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跟朕说的?”
也是,早早的跟四爷说了,省得日后他再从别人嘴里听来,说不定就变味了。
李薇就问:“爷,你还记不记得刚安的事?”
四爷点头,条件反射的想:“你家也出了个刚安?小孩子爱玩爱闹不奇怪,告诉你家里别跟承恩公府似的,听说五格把刚安都给打出毛病来了。”
这个毛病的事她也听说了。听说承恩公府一开始是请了民间的大夫,之后见治得没有起色才无奈请了太医。太医那边自然要有脉案等物上呈。虽然承恩公府不在常例之中,但四爷本着关心亲戚的原则还是叫人拿来看了。
总之就是刚安让打得好像海绵体出问题了,就算是平常尿尿也直不起来了,只能垂着。
李薇看到太医的诊断上特别直接的写着:几如阉人。
李薇想说不是李家出了个刚安,而是当时可能敲诈刚安的人中吧,有她舅舅的推波助澜。
四爷:“哦?”一脸‘居然还有下集’的看好戏姿态。
其实关于刚安出了这种事,四爷生气的却是他带坏了弘晖的名声。毕竟哈哈珠子几乎就是伴着弘晖长大的,朝夕相对。刚安狎妓的事传遍大街小巷,但人们提起来总不会说刚安,而是说‘承恩公府的小少爷’,‘大阿哥的哈哈珠子’。
出名的是后族和弘晖。
李薇就道事实其实很简单,之前四爷不是让人去抓那几个小太监说的窑姐吗?看这窑姐是不是跟某个不法势力有牵扯。但因为命令并没有明发,所以京里普遍认为的就是一场扫黄打非。打到最后连八大胡同都不敢挂灯笼了。
后来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们就开始自发的做这件事了,大过年的能多个进项也不坏。正经营业挂牌的他们也不去骚扰,这些一般都给上官们掏过买路银了。
他们找的就是租一小院偷偷做生意的暗开门。
李薇的两个舅舅不小心从抓到一个小少爷嘴里听说了乌拉那拉家刚安的事,本着给乌拉那拉家找找麻烦,搞臭他家的名声,就把刚安的事给传出去了。不少闲得长毛的兵痞子自动自发的蹲点找到了刚安。
下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兵痞子们虽然没成功勒索到人,但事情却发展的比预想的还要严重。这样小打小闹开个小玩笑般的事就变成这样了。
李薇说到最后就道:“我这两个舅舅现在年纪也大了,我看也糊涂了,就想着是不是请他们回家养老抱儿子算了。”
四爷却笑着说:“朕看不必,这事也怪不得你舅舅。刚安要是干净清白,那也不会有这种事。现在扯出来,总比朕一直被蒙在鼓里强。”若是李家存心构陷,那他可能会生气。不过这事也怪不到素素头上。
何况皇后家和贵妃家,现在两边怎么打起来都不奇怪。
事实上四爷本来以为会是更严重的事,结果居然只是想抹黑刚安或承恩公府的名声。说白了钻暗门子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跟风流挂边的也不算特别坏。
可四爷让人接着往下查时,就越查越生气了。当然不是气她的两个舅舅,而是刚安。
本来只是顺便查查,也是为了避免刚安可能把弘晖给带坏。结果查出来的结果让李薇都惊讶了,没想到刚安在这半年里去过的暗门子能写满两页纸,其中也不乏男戏子和小尼姑。
“他倒是能干,朕看他要是能把这份本事用在功课上,早就能进翰林院了!”四爷怒火冲天。
李薇发现刚安也算交游广阔,她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哪里用他掏银子?承恩公府的小公爷,弘晖的哈哈珠子,他去哪儿都有别人争着抢着替他掏银子。”四爷冷笑。
他可没想到他给弘晖挑的哈哈珠子里居然有这种东西!这是把他的一腔爱子之情都给糟蹋了!
四爷让人回宫去诘问皇后,问她可知乌拉那拉家就是这样教养子孙,侍奉皇子的?他们把忠心放在哪里?
皇后匆匆递折子请罪,带折子前来的是弘晖。
可四爷见了他,却不肯接折子。
弘晖这些天里真的为这事焦头烂额,快要过年却瘦得厉害,他不能就这么再把折子带回去,只得跪下求道:“皇阿玛,这事皇额娘并不知情。她离家这么多年了,乌拉那拉家的事她真的不知道。”
四爷心疼他,上次那酒他也饮了半盏。可更难过他居然为了皇后跪下求他。
就算皇后是他的生身之母,可从小教导他的是他这个阿玛,如今更是他的君父。
他硬起心肠来由他跪着,道:“她是皇后,是万民敬仰的国母。你现在跟朕说她连自己的娘家都管不好是对的吗?朕现在质疑的是乌拉那拉家的家风和教养。你是朕的皇子,你额娘只生了你一个,乌拉那拉家本应把你捧在手心,可现在呢?他们就敢让这样的人侍候你,陪在你身边?朕怎么能不忧心!”
弘晖无话可说,这事说到底是刚安不对,但刚安不能为此负责,所以上折请罪的是承恩公。
他只能磕头道:“儿子请皇阿玛息怒,都是儿子不好。”
四爷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父子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半晌,弘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都开始发抖了,四爷上前亲自把他扶起,叹道:
“在朕的眼里,你是朕的儿子,虽然有一二小过,但绝无大错。”
弘晖的心一下子就落回肚子里了。
但四爷接下去却道:“朕是你的君父,你若孝顺,当以朕之意为先。你母德行有亏,你当心中有数。”
弘晖怔住了,只觉得如坠深渊。
可皇阿玛还在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他恍然如梦的跪下道:“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