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这妇人怀孕,无论身子健康与否,要注意的事情多着呢……”
两人忙认真倾听,纵使康仪长公主说的事情那些有经验的仆妇们已经说过了,但两人依然很是认真。
其实康仪长公主心里,并不担心孟妡,而是担心阿菀。阿菀自幼身子不好,长大后虽然情况有好转,却觉得阿菀遗传了自己的体质,恐子嗣之事上困难,莫说十月怀胎的辛苦,分娩时更是危险,还要担心若她和自己一样只生了个女儿便再无生养,不知公婆或世人如何看她,担心她以后的路走得太辛苦。
康仪长公主忧心忡忡,纵使卫烜现在对女儿好,或许也不在意女儿生男生女,但是未来会如何?以后会不会心里有其他想法?毕竟人的想法总是一时一时的,试问这世间有哪个男子能坚定如一,直至白头死亡。
待孟妡回去歇息后,阿菀将来寻她的卫烜打发了,腻在公主娘身边,发现她掩饰在笑容下的担忧,略一想便知道自家公主娘虽然有时候思想超前,但时代所局限,仍是拿这时代的人的想法来看待事情,所以才会担忧。
想了想,她决定将卫烜所做的事情拣了一些告诉她,不过卫烜因为担心她难产想要打胎一事却省去了,这事情除了他们夫妻没第三个人知道,纵使白太医和郁大夫有所猜测,但这两人一个宅属性一个谨慎,自然也不会多嘴说出去的。
“烜儿真的这样做?”康仪长公主吃惊地看着女儿。
阿菀点头,觑着公主娘的神色,担心她会斥责卫烜离经叛道,毕竟连深明大义如康仪长公主,也觉得子嗣大事是理所当然之事,反而显得卫烜太另类了。
果然,康仪长公主神色十分复杂,但见女儿乖巧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叹了口气,说道:“烜儿有这个心……也挺好的。”只希望卫烜能一直这般,待以后老了时别因为这事情后悔迁怒到女儿身上便可。
世间有些男人,情浓时什么都可以做出来,可是情淡后,同样什么绝情狠心事也做得出来。
说到底,康仪长公主自己也是自私的,也怕阿菀和自己当初时一样难产。难产也便罢了,若是因此而没了性命,那才是让她难受的,所以,当知道卫烜为了社绝这种情况,先一步吃了避孕药时,心情极是复杂。
“既然这孩子来了,便放宽心将他平平安安生下来。”康仪长公主拍着她的手,“我和你爹已经决定了,要在这里待到你生产后再回去。”
阿菀虽然对他们的决定又惊又喜,可是仍有些担忧,“这样好么?京城那边……”
康仪长公主不觉一哂,“我只是个没有实权的无关紧要的公主,你爹也是个闲散驸马,能有什么事情?放宽心!”何况此时京城的局势乱得不行,连太子也被逼得处处收敛、韬光养晦,康仪长公主觉得待着实在是没意思,不若过来陪女儿,这样自己也能安心。
阿菀听罢,终于放心下来。
心情一放宽,便又说起了当初赵夫人和孟妡相继怀孕的事情,笑道:“若不是我及时让人去解释,怕是明水城里的妇人个个都以为郁大夫专治这等妇人之病了,不过虽是如此,还是有好些妇人特地请了他去看病。”
康仪长公主也忍不住掩嘴笑道:“若是能怀的话,当初你们将郁大夫送来时我早就怀上了,只怕也只是个巧合罢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完后,见女儿又瞅着自己,那双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美目一下下地看过来,真是可爱得紧,心里不禁疼爱万分,笑问道:“你这小丫头看我作甚?”
阿菀迟疑地道:“娘,如若郁大夫真的有这本事,你要不要……”
谁知康仪长公主忙摆手道:“若是我还年轻,自然是要试一试的,只是我和你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虽然子嗣重要,我也想给他再生个孩子,可你也知道我的身子情况,纵使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到底年纪大了,纵使能怀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若是生下来便让他没了娘,不能护着他看着他长大,让他来这世间遭罪,不如算了。”说着,她温柔地看着女儿,“如此,还不如留着这命,也能好生看着你。”
她没说的是,也怕自己真的不在了,留下一双儿女,万一将来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没有自己为他们筹谋,如何能放心?不若不再要孩子,也能活得长久一些,看着女儿就好。反正这事情,丈夫已经不在意了,她又何必再执着。
阿菀猜出了康仪长公主的想法,不觉泪盈于睫,趴到她怀里哭了一场,哽咽地道:“若是让您这般为我操一辈子的心,我心里难受。”如此还不如不要生她,省得让母亲一辈子如此操心。
“说什么傻话呢?”康仪长公主有些不悦地道:“这是自己的事情,你小人家的乱想什么?”
这世间父母之爱子女,有千万种,她便是喜欢这种方式又如何?
被母亲的话感动到,阿菀心里暗暗决定,怎么着都得要自己好好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重好自己,省得公主娘伤心。
晚上,卫烜回来时,阿菀趴在他怀里,同他说了今儿公主娘和她说的话,眼睛又有些湿润,轻声道:“我以前从来未知,母亲会有这种想法,想想真觉得自己拖累了她似的,还不如让她当初不生我,省得一辈子都受累。”
卫烜默默地抱着她没有说话,心里却暗忖,如果康仪长公主没有生她,他这两辈子如何能遇到这个来自异界的独一无二的阿菀?心里却极为高兴康仪长公主生了她,能让他遇到她。
幸好阿菀这孕妇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过,不过几日后,康平长公主和孟沣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