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二姨娘?!”杨大成又惊又怒的瞪着林氏,他不敢相信一向柔弱的林氏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掌掴他的爱妾二姨娘!
林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日懦弱的眼神变得坚定不已:“对主母不敬,信口胡言,诬蔑主母,僭越无礼这一条条都是姨娘所不能够犯的,打她还是轻的,按着惯例连发卖出去都是可以的。”
“你说什么?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么?你这个贱…。”二姨娘暴跳如雷指着林氏的鼻子跳脚不已。
林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冷道:“你还要罪加一等么?用手指着主母叫嚣谩骂该当何罪?”
二姨娘顿时把那个“人”字咽了下去,她转身扑到了杨大成身上,指着自己被扇红的半边脸哭道:“将军,您可得给妾身作主啊!”
“林氏!”
林氏清冷无波地无看着杨大成:“将军认为妾身做错了么?如果将军对内宅之事不是太明了,可以请李大夫人来主持公道!”
一句话把杨大成所有的气都憋在那里出不出来了。
“你…你…。好…真是好样的。居然知道拿李大夫人说事了!”杨大成怒反笑:“哈哈…那你谋害姨娘,谋杀夫君又该如何发落呢?难道李大夫人还能护你不成?”
林氏皱了皱眉不说一句话。
见林氏这样子,二姨娘顿时忘了那才的耳光得意起来,讥道:“姐姐也无话可说了吧?噢,我错了,不该叫你姐姐的,我可没有一个杀夫的姐姐!”
“啪”林氏又一个耳光打到了二姨娘的脸上。
“你敢打我的娘!我跟你拼了!”正好跨进屋的如琳见二姨娘吃了亏,顿时疯了似得冲了进来,对准了林氏的小腹就要一脚踢去。
晨兮眼微闪拿起一杯滚烫的水冲了上去…。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如琳的脸上,她顿时滚在了地上痛得大嚷大叫,她想抓自己的脸又不敢抓,惊恐地哭喊道:“我的脸…我的脸…。”
“如琳!”二姨娘如丧考妣般失声尖叫,哪还顾得上别的,跛着脚扑向了如琳,就在她刚跨出一步时,晨兮也仿佛慌张般冲了出去,一脚踩在了二姨娘的裙摆之上……
“啊…”二姨娘措不及防重心不稳的摔向了地面,她的手张牙舞爪的挥动着,就在她快扑到地上时,如琳又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的脸…啊…我的脸…疼死我了…我的脸啊…。”如琳拼命的翻滚起来,全身都是尘土,一时间头发也散了开来,脸上又是土又是泪,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五道长长的血痕,血道里的血正汩汩的流了出来。
“扑通”就在这时二姨娘也摔在了地上,她疼得吡牙裂齿就在爬起来,可是看到自己指甲中的鲜血时,顿时一呆,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又看了眼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如琳,愣了半晌后突然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哭声…
“啊……”
那一声惨叫响彻天空,简直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
看着两个狼狈不堪丑陋不已的母女,晨兮的唇角勾勒起来一抹冷笑,她退到了林氏的身边,将手紧紧地握着林氏的手。
林氏立刻惊慌失措的叫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快扶二姨娘与二小姐起来?”
一群吓呆的丫环七手八脚的去扶自己的主子。
二姨娘刚被玉儿扶起来,眼怨毒的瞪着晨兮,怒吼道:“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毁了如琳的脸?我…我跟你拼了!”
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推开了身边的丫环,和身扑向了晨兮。
林氏大惊失色将晨兮猛得面对她搂进了怀里,准备承受二姨娘这愤怒的一击,可是不知怎么了晨兮却突然用力扭了扭,她一时重心不稳退了数步,而这时二姨娘正好扑到了她的跟前,扑到了她让出的空档来,更是一下扑进了床里面。
“嗯…”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杨大成怒不可遏地吼道:“二姨娘你疯了么?竟然敢抓本将军!”
这声音恍如晴天霹雳把二姨娘震得呆在了那里,她忙不迭地爬了起来,才一抬头恨不得晕了过去,却见杨大成半边脸上被狠狠的划出了五个血道子,这五个血道子可比如琳的深多了,简直是血流不止。
“妾身…妾身…。”她吓得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杨大成狰狞的脸,顿时吓得身体一软,要不是玉儿扶住了她,她又摔倒在地了。
这时文姨娘对二姨娘喝道:“二姨娘你怎么这么狠毒,你自己犯了错将军也帮不了你,你怎么能把气都撒到了将军身上呢?将军是千金之体,你怎么可以伤到将军呢?这要让十万将士知道他们最崇敬的将军为你所伤,你还要不要命了?”
二姨娘早就吓呆了,哪还听得到文姨娘的话,如琳听了眼中射出凶光吼道:“你这小贱人,你居然敢骂我娘?小心我弄死你!”
文姨娘一呆,泫然欲泣地看着杨大成,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大成又惊又痛之间本来气不打一处来,听到如琳这般污浊的谩骂,更是气得全身发抖,拿起了床边的茶杯狠狠的砸向了如琳,骂道:“混帐东西!”
“啊。”这一杯砸到了如琳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这可是倾注了杨大成怒火的,力量之大可想而知,要不是杨大成昨夜淘空了身子,估计能把如琳砸傻了。
二姨娘顿时清醒过来冲过去抱着如琳叫道:“来人,快请大夫!”
这边文姨娘也叫道“快去请大夫!给将军来止血!”
“不许请大夫!”杨大成陡然间怒吼出声把文姨娘吓得差点坐在了地上,她委曲的看着杨大成,哭道:“将军,您就算生妾身的气,也不能拿您的身体开玩笑啊,快让大夫看看吧,这伤的让妾身看了都心疼啊!”
杨大成听得文姨娘这么说才微敛怒气道:“我没事,大丈夫流血沙场还怕这些伤不成?”
“可是…”文姨娘还待再劝,杨大成却抬手止住了她,不是他不想找大夫,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他一生征战沙场,在内宅更是说一不二,没想到却被女人在脸上划下这几个道子,这传了出去他一世英名就毁了!所以他是绝不会找大夫的!
二姨娘听杨大成居然不肯请大夫,又急又气又疼道:“将军,妾身求您了,快请大夫吧。”
杨大成怒道:“说不请就不请!”
二姨娘哀求道:“将军,妾身求求您了,快请大夫吧,再不请如琳的血就流干了!”
杨大成这才明白二姨娘是为了如琳急着求大夫的,看到如琳脑上血流如注也不禁一急,正要开口说请大夫,却听文姨娘道:“妾身真是糊涂了,妾身只想着给将军请大夫,倒忘了二小姐也受伤了,真是妾身之过,望将军惩罚。”
杨大成一听顿时对二姨娘更生气了,同样的是姨娘,文姨娘心里只有他,而二姨娘心里只有如琳不说竟然连他也没有,他的脸被二姨娘挠成这样,都不急着请大夫!
既然这样别怪他心狠了。
他扭过脸不看如琳,对二姨娘怒斥道:“你还有脸叫大夫?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你疯了么?吃错药了么?竟然敢挠本将军?”
二姨娘的七魂六魄顿时回来了,她忘了如琳,只想着怎么向杨大成解释,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顿时哭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将军冤枉啊,妾身怎么可能伤害将军呢?妾身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舍得将军受一点的伤害的!”
文姨娘冷笑道:“难道将军脸上的伤是假的么?”说完手上的丝绢故意稍微用力的擦着杨大成的血迹。
杨大成脸上一疼,更是怒火中烧,怒道:“二姨娘你到现在还狡辩么?”
二姨娘泫然欲泣,她明明是要抓花晨兮的脸,谁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抓伤了将军?现在真是百口莫辩了!
晨兮这时道:“二姨娘可是心中恨父亲处事不公?二姨娘啊,你这就错了,刚才母亲打你却是为了你好,你不思感恩却还对母亲怀怨,父亲念着你平日的情义对你不深究责任,你却对父亲怀恨在心,这就失了你做姨娘的本份了。”
二姨娘听了勃然大怒,对晨兮怒道:“你胡说什么?你这个小贱…。”
“啪”晨兮又一个耳光打向了二姨娘,然后面无表情道:“父亲面前还敢口出秽语,你眼里还有没有父亲?”
杨大成见晨兮掌掴二姨娘又惊又怒,他虽然恼恨二姨娘,却不等于可以让人随便殴打二姨娘的,二姨娘还是他心头肉啊!他正要斥责,却听到晨兮的这番话,顿时将要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二姨娘又羞又气,这才一会她就被晨兮母女打了近十个耳光,真是奇耻大辱!
她恨恨地瞪着晨兮,却不敢再骂脏话了,看着晨兮得意的样子,看着林氏漠然高傲的样子,她心头一把火快把她烧化了,突然间她仿佛看到了一道明光,她匍匐着爬到了杨大成的身边,哭道:“将军冤枉啊,妾身冤枉啊!妾身这辈子指着将军过一辈子,心里更是只有将军怎么可能对将军怀恨在心呢?莫说将军只是没有帮妾身,就算是要妾身的命,妾身也是甘之如饴的!刚才妾身冒犯将军全是因为妾身是被陷害的啊!”
杨大成还未开口,文姨娘冷笑道“:被陷害?二姨娘,你当将军眼神不好么?将军虽然身体微恙,可却是火眼睛睛能识破天下之人狠毒的心肠,明明是你借机发作扑向了将军还想抵赖不成?这可是有几十双眼睛都到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二姨娘拼命摇头哭道:“妾身本来是想扑向大小姐的,可是不知道谁推了妾身一把,妾身才收不住脚伤了将军的,将军啊,妾身所言句句是实,如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
话音刚落,杨大成还未说话,林氏又一个耳光煽向了二姨娘。
“啪”这个耳光打得响亮有力,震耳欲聋,不说别的,二姨娘的脸顿时肿了半边。
“林氏,你疯了么?你打人打出瘾来了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大成惊怒之后怒发上冲冠!他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林氏竟然如此恶毒,当着他的面打二姨娘打得成了习惯了!
林氏淡淡地看了杨大成一眼,行了个礼道:“妾身知错。”
杨大成见了更是怒不可遏:“你知错?你知错就行了么?还不把二姨娘扶起来给二姨娘陪罪?让二姨娘把耳光打回你舒舒心!”
晨兮的头猛得抬起,眼中冷光愈盛:这还是她父亲么?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为了讨好小妾,让小妾打主母宽宽心?!
二姨娘眼冒凶光,指甲都张了出来。
林氏冷冷一笑不解道:“妾身为什么要向二姨娘陪罪?”
杨大成几乎用吼的叫了起来,额头青筋直冒:“你说什么?你知道错了难道不该陪罪么?”
林氏平静的摇了摇头,皱眉道:“将军误会了,妾身说自己做错了,是指不该当着将军的面打二姨娘的耳光,这会惊扰了将军的休息,这确实是妾身的错,可是妾身打她却是没有错的,这般狠毒之人打一个耳光是轻的!”
杨大成气得手都抖了起来,指着林氏讥道:“都说你知书达礼,我看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你除了会巧言善变还会作什么?”
林氏只作未听到,却波澜不惊道:“既然将军说是妾身的错,那可否容妾身问二姨娘几句?如果问完后将军还是认为妾身有错,那妾身就是错了,这要打要罚的悉听尊便!”
杨大成怒哼道:“你就算问出个花来也不能掩盖你今天的恶行。”
林氏对着杨大成敛了敛身,行了个礼后淡淡道:“如此妾身开始问了。”
杨大成一涩,这林氏总是这般不惊不怒,让他真是无从下口,心里这是憋屈啊!
林氏转过了身,慢慢的走向了二姨娘,正坐在地上号得起劲的二姨娘只觉一道黑影慢慢的靠近,仿佛乌云压顶般让她有种压抑感,她慢慢地抬起了头,却看到了她平时最不屑的林氏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顿时新愁旧恨都汇在了一起,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和林氏拼命。
林氏冷蔑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你觉得刚才一个耳光打轻了,你可以继续骂,继续打。”
顿时二姨娘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那里,如今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林氏不是以前了,不是任她捏扁搓圆的林氏了!刚才林氏就当着杨大成的面打了她几个耳光,可是杨大成也没帮上忙,她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得送上门去给林氏羞辱。
她一把搂住了如琳,拿起了手绢抹着泪哭道:“将军,妾身知道妾身是做妾的,只能任主母又打又骂的,可是二小姐可是杨府里的主子啊,您可得为我们作主啊…”
林氏冷道:“会做主的,等把话说清了,将军该给谁作主就给谁作主!”
一句话把杨大成想说的话又给撅回去了。
二姨娘一愣,又呼天呛地的哭了起来了。
林氏只作未见淡淡道:“二姨娘你刚才说扑过来时被人推了一把才扑向将军的是不是?”
二姨娘听了立刻不哭了,怒道:“是的,要是让我知道哪个小贱蹄子扑推我的,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晨兮的眼神一厉,如刀锋般的射向了二姨娘。
二姨娘哼了一声,得意的昂起了头,哼就是当面骂你了怎么?有种你敢承认是你推我的!
嘶…
她只顾着扬头却忘了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顿时疼得她心肺俱裂。
林氏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刚才说不是扑将军而是扑晨兮也是事实了?”
“是的。”二姨娘毫不犹豫道:“我怎么可能扑将军呢?当然是扑大小姐了。”
林氏冷冷的笑了笑,回身对杨大成道:“将军,妾身问完了,请将军作主罚二姨娘吧。”
二姨娘一愣,骂道:“你这个贱。”骂到这里看了眼林氏的手登时住了口,才道:“你问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要问妾身的罪,这是什么道理?”
林氏看也不看她,眼直直地看着杨大成:“你自已蠢笨,难道当别人也蠢笨么?将军有惊天地泣鬼神之才自然心如明镜似的。你所犯得错就让将军来告诉你吧,也让你这耳光挨得心服口服!”
杨大成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他哪知道林氏问了这两句怎么就能定了二姨娘的罪了?怎么就成了打二姨娘耳光的理由了呢?
还是文姨娘聪明,她一面小翼翼的掖着杨大成脸上的血,一面道:“将军脸上有伤开口说话就牵动了伤口了,还是由妾身代劳吧?”
说完美目看向了杨大成,杨大成心中一喜,他当然不能承认他是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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