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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镛盯着他背影看了好半晌,才收回目光踏进杨氏房里来。
杨氏已经醒了,正垂着双泪歪在榻上。见他进来,连忙拭去眼泪,撑着身子坐起:“那孩子呢?”
“已经打发去歇息了。”徐镛在榻下锦墩儿上坐下来。然后把手里的信递给她:“舅舅的信。”
杨氏接过去,看了两遍眼眶又泛了红:“你舅舅也老了。这笔字也不如从前刚劲了。”
徐镛蹙眉望了她片刻,知道她心里还是念着娘家的。也就没再说什么。
出来让人传了个话去王府,这里就拿着杨沛的信去了书房。
徐滢这里听到杨家来人了也是吃惊不小!
这杨沛当年一狠心把亲妹妹杨氏一抛就是这么多年,眼下怎么又突然遣了儿子上门了?
“说不定是来打秋风?”宋澈两眼骨碌碌地说道。反正他们家亲戚都没有什么好人,上次那个姓陆的居然还想算计他们兄妹来着。这次不知道又来个什么渣渣?等他明儿去会会,是个妖精他就立刻将他给灭了!
徐滢虽然觉得在皇帝和端亲王口中皆有口碑的杨家人不至于会没品到这步,但也保留了意见。
杨家祖上数代名臣,据说上几代里连大梁公主都娶过,而且家族庞大根基深厚,自然不可能会缺钱。但毕竟她从来没见过杨家人,而且就算是杨若礼甚有口碑,杨家不是也出过跟徐少惠通奸的败类吗?龙生九子各为不同,万一这杨叶枫又是第二个杨家竖子呢?这事还真难说。
不过她也怀疑,一个头次进门就冒失到敲门把人家大门给敲倒了的傻小子,能办得了什么事儿?
她心里很好奇。
于是撺掇着宋澈一道连夜回了娘家。
三房已经用过晚饭了。
杨氏和徐镛正陪着杨叶枫坐在温暖的偏厅里吃茶。
梳洗过又吃饱了晚饭的少年正襟危座坐在堂上,看上去又规矩又有礼貌,两只眼睛却滴溜溜地盯着徐镛直打转,从他的脸上到胳膊上,从胳膊上到胸脯上,再从胸脯上到强劲的双腿上,活像是蜜蜂见到了花朵,已经挪不开了。
徐镛早就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注目了,几次咳嗽制止,但却收效甚微。
少年的眼里不但闪烁着炽热而祟拜的光芒,甚至还显出几分痴迷。
徐镛有点毛骨悚然了。他害怕这样的少年!
“那个,你读的什么书?”他觉得必须得打破这番沉寂不可。
“哦,小弟四书已经读完了,正读的是《礼》《易》。”他热切而真诚地望着徐镛。
徐镛心下微嗤,才多大点的人,就敢夸口说自己把四书全读完了?岂不知全读完了连举人都拿得下的了么!他遂略带了几分轻慢地斜觑过去:“‘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是出自哪一篇?”
杨叶枫想也未想,张口就来:“是出自《论语》里《卫灵公篇》,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未完待续。)